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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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家记忆 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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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估计觉得我这问题问得挺郁闷的。

    我只好实话实说,“我觉得当老师挺枯燥的,年年都对着那课本,照本宣科,重复一遍又一遍。最后都跟唐僧似的,啰嗦不说,讲话嗓门也大。”

    他笑了。

    “我没说你啊,”我急忙解释。

    稍许,我又不禁问:“慕老师,你怎么想要当老师的呢?”

    “我除了物理什么都不会,没办法,就只能当老师了。”他说。

    “你瞎说,据你那些学生传播,说你快当院士了。”

    “我哪个学生这么爱给我打广告?”他没好气地说。

    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出卖李师兄,急忙改成装作喝咖啡,还大大地呷了一口,果然甜到腻歪,真后悔。可是我转念一想,好歹三十块钱,总比喝起来还是苦的强。

    他突然说:“我个人觉得你还比较适合当老师。”

    “为什么?”我侧头问。

    “性格随和,跟什么人都能亲近,一天到晚乐呼呼的,也没什么心机,校园的大环境挺适合你。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你想留校的话,本科站不住脚,迟早还要继续考研,这也是你要考虑的东西。”

    然后,慕承和又分析了多条利弊。

    我看着他的脸,涌出许多思绪。

    以前我看书上说,爱情不仅仅是一瞬间的悸动,而应该是你觉得,你和坐在你对面的这个人,可以厮守五十年,不论油盐酱醋酸甜苦辣,不论病痛死亡,都能泰然地相互扶持。

    我从未想过,要是我真跟慕承和结合,然后一起过日子生子,一起变老,甚至一起面临死亡是什么样子。

    我从未这么想过。

    我只是想,要是他对我好,要是他一直这么关心我,要是他说他喜欢我,要是他能够将我拥在怀里。我心中肯定会无比的欢喜和激动。

    我想要的只是索取,就如我对父亲的索取一样。

    每次,我遇见困难,第一个寻找帮助的是慕承和。我失落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也是慕承和。

    因为他给我宽慰,给我鼓励,给我关怀。

    那一回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对特定的人有一种崇拜的感情。

    这一刻,我不禁笑了。

    即使带着些许苦涩,我仍然笑了。

    他问:“我说错了?”

    我绽开微笑,说:“没有。”

    他怔了下,“想好怎么选了?”

    我点头,“想好了。”

    既然,它还不是爱,仅仅是喜欢。既然,这份喜欢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那我就趁它还没打扰到他的时候,就将它冰冻起来,珍藏在回忆里。

    然后,又聊了一会儿别的。

    眼见日落,我还要回家拿东西,便先离开。他则说他不着急,反正现在塞车塞得厉害,就再坐会儿。

    我出了星巴克,走到同一边的站台上,等公交,站了一会儿,还没来车。看着缓缓移动的车辆,我忍不住又回头,远远地瞅了那边一眼。

    他坐在那里,侧面对着我。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他端着马克杯,在继续喝那杯摩卡,有一下没一下的。端咖啡的是左手,那一只给过我很多暖意和幻想的左手。

    我顿了一下,然后匆匆地跑了回去,推开玻璃的门。

    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刚才接待我的那位服务生正在收拾最靠门的桌子,见我进来,温和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慕承和闻声,轻轻回头。然后,他的视线和我碰在一起。

    我缓缓走近。

    他站了起来。

    “刚才忘记说了,”我真诚地说,“慕老师,谢谢您。你是个好老师,能做你的学生,是我大学四年里最幸运的事情。”

    慕承和用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我说:“再见。”

    他回答:“再见。”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慕承和突然拉住我。正值初秋,我穿着薄薄的长袖衫。他的五指扣住我的手腕,隔着棉质的布料,掌心的温度穿透过来。他没有很用力,却迅速而有效地止住我离开的步伐。

    我诧异地回头。

    他微微顿了一下,继而平静地说:“现在不好坐车,我送你。”

    “没事儿,我家离这里挺近的,只坐两站,我走路回去也很快。”

    他点点头,松手,“那你路上小心,回学校别太晚。”

    我走回大街上,一直朝前走,再不回头,过了红绿灯,继续朝前走,走着走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八、太阳喷嚏人

    1、

    我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半天之后,接到白霖的电话。

    “你去哪儿了?”她劈头就问,“到处找你,手机也老不接,我都打了n个了。”

    我楞了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离晚上表演还有一个半小时了,你带的琵琶呢?”她怒气冲冲地质问。

    我这下才想起来,自己除了见慕承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回家拿琵琶,然后借给我们班跳古典舞的那位女同学做道具用。

    “我马上回去拿。”我幡然醒悟。

    “你还在路上?”白霖更恼。

    “不远了,我马上就到家了,而且用人格向你保证绝不迟到。”我差点指天发誓。

    “好,你要是敢来迟了,我一巴掌拍死你。”白霖放出一句狠话。

    我嘿嘿一笑,一点也不生气,挂了手机,急急忙忙就往家赶。

    我知道,这一台演出对大家有多重要。

    学校每个月月末的周五晚上都会办一台节目,地点在西区的篮球馆,每个系或者学院轮着来,一轮下来也是一年了。

    十一月正好是外语学院。

    我们学院有英语系,德语系,法语系,日语系和俄语系,五个专业。每个系都分摊两到三个节目,正好凑成一台一半小时的文艺晚会。

    白霖之前是我们学院的文艺部副部长,只是到了大四,就退下来了。上个月却又被辅导员抓住,帮学妹们做事,负责英语系的节目。她这人虽然不怎么会跳舞,但是指挥人的能力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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