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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喝了杯假茶 作者:说书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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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这里面其实是有一个暗喻的手法在里头。她说不喜欢重庆菜喜欢上海菜,是因为不喜欢重庆这个地方而喜欢上海。陆先生受到启发突然说他妹夫在上海开了日本餐厅,就是说他妹夫还是更喜欢自己的故国日本。再结合之前他妹夫说的‘我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是个中国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妹夫是内奸了。”
“您这样一说我突然茅塞顿开!”陈钧学长一拍手。“对了,还有就是片尾那里,陆先生过海关摘下帽子那一幕……我总觉得这个情节安排在这里,是有深意在里面的。”
“是的啊。在旧社会‘帽子’可是一个身份地位的意象,陆先生是黑道大佬来着,那时候谁敢让他摘帽子啊。”陆姐嘎嘣嘎嘣磕着瓜子,碎屑飞了半桌。叶清友立即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点点头把瓜子壳屑儿拢起来聚在纸巾上。“最后新社会了嘛,天下人民一视同仁。别说让你脱帽子了,就是让你脱底裤不也得照办啊。”
两个人哈哈笑了一阵,我趁机插了一句嘴:“由此可见,罗曼蒂克消亡史这个名字起得确实是不错。”
“是的,罗曼蒂克,罗曼蒂克,消亡史。”陈钧学长不停地感慨。“这两个词,每一个都华丽到极致。”
“你们现在所说的罗曼蒂克一般都是指男女恋爱去了。”陆姐拍拍手,又抓了一把瓜子磕。“但是这个翻译放在这里显然说不通,你们觉得这个罗曼蒂克应该怎么解释?”
“情怀,”我突然说。“我解释成情怀。旧时代里的人情味儿,那些现代社会已经鲜少存在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第三章
那一瞬间茶室里似乎沉静了几秒钟。
刹那的死寂之后,陆姐带头鼓掌:“说得好!”陈钧学长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但是这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唯一注意到的是一直埋头做笔记的叶清友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赞赏。
陆姐鼓完掌,又开始磕瓜子:“唉,要是有这样觉悟的后生再多几个,我们现在也不至于……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她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我还是挺怀念我们年轻那个时候的,哈哈。那时候我是我们学校bbs文学版的版主,每天看他们在论坛里为了一个词的译法或者一个句的断法吵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网上吵得不过瘾,就半夜翻墙去吵,那是真翻墙啊——武大的学生爬墙跑到我们学校来,然后在学校后巷找到张凳子坐下就开始辩论,辩到凌晨还没有结果,就去烧烤摊上叫几个串,要几罐啤酒,边吃边继续辩……”
陈钧学长满脸遗憾:“这样的情形我们今天是见不到了。”
“是啊,”陆姐说。瓜子壳堆了一座小山,换张纸巾继续磕。“现在学校bbs上面都是什么?八卦校草校花,吐槽停水停电。甚至我都很怀疑还会用bbs的学生有几个。”
说到这里,她笑着摇摇头:“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我说:“我也很向往那个时代,我总是很遗憾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我真想亲眼看看那个伯牙仍断弦季札仍挂剑的时代。”
我们几个人聊到兴致高昂处陈词激昂,各抒己见,唾沫够淹脚背,瓜子磕得满天飞。我们畅谈的过程中又有几位社友辞行,说时候不早该回宿舍了;王大祝趴在旁边肝游戏肝得快要睡着,叶清友依然在安安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地记笔记。直到我的面前都堆起两座瓜子壳砌的小山,人只剩下四个,陆姐才说:“好了,都快十一点了。我记得你们学校宿舍是有门禁的吧?差不多准备散会了。”
我和陈钧学长都意犹未尽地点点头,开始帮忙收拾打扫卫生。陆姐一边收拾卫生一边就说:“我发现人的性格真的是可以从小事上看出来的,比如说你看,”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捏起来一片瓜子壳。“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我磕的,我性格比较活泼,磕出来的就特别碎。看那片细长的就知道是陈钧的,他一个瓜子一定磕出四片壳来,做人就比较讲规矩。”
然后她又指了指我磕出来的一片瓜子:“这个孩子嗑瓜子只开一道缝,瓜子壳都很完整,说明性格讲究周全,又很能稳下来的。”
我说:“不是吧,我觉得我性子很静不下来的。”
陆姐笑了:“那说明你想成为那样的人。”
收拾毕,众人在茶舍门口依依惜别。我架着迷迷糊糊的王大祝走出去,却被陈钧学长叫住:“诶同学,等一会,我还没问你名字呢?你是读大三的还是读大四的,美学系的吧?”
我顿时无语:“学长,我看起来有那么成熟吗?我是大一新生……水彩画系的,我叫谢嘉。”
“才大一?!”陈钧学长看起来十分错愕,回头问叶清友:“清友,不是吧?”
“他今天第一次来茶舍,是大祝的舍友。”叶清友说。
陈钧学长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最后才讪笑着说:“我看你气质特别像大四学生,差点喊师兄了。唉,大一啊,年轻真好,我也想自己还是大一的学生……”
我:“……我还羡慕你们大四作业少呢。”
陈钧学长哈哈一笑:“着相了。围城,围城。”*
“别急着走,今天最后一个环节还没结束呢。”叶清友笑着说。“这次观影活动最后一个环节,互相赠言。观后感交流完之后,每个参与者可以用一句话或者一个字来表达今天晚上的活动感受,当然,是自愿原则。”
陆姐摆摆手:“你们年轻人自己互相交流一下就好啦,我就不掺合了。”
陈钧学长左右看看,没有人有说话的意思,于是挠挠头:“没人先说我就抛砖献丑了啊。我每个人送一个字,来概括一下今天晚上对大家的印象吧。”说着他指了指趴在我肩头昏迷的王大祝:“罔。”又朝叶清友一颔首:“缘。”最后看了看我:“溯。”*
叶清友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三个字,抬起头来,笑着说:“巧了,我也是准备了三个字,每个人送一个。”他说着,用笔尖点了点王大祝:“惰。”他这个字说出来,我们都笑出了声,等到我们笑完了他才又对陈钧学长说:“知。”最后朝我笑了笑:“沉。”*
我愣了一下。直到陈钧学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谢嘉就差你了”,我才回过神来:“感情就我一个人毫无准备的了?好吧既然要说我就临时发挥一下,我没有两位学长那样缩句成字的才华,就只好用一句整的话来形容啦。”说着捅了捅王大祝的腰子:“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大家又是笑得一片东倒西歪。然后我又对陈钧学长说:“我送给陈钧学长的话是,路遥知马力。”*最后,我看了看叶清友,他正用一双含笑的眼看着我。
我说:“叶师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晚上我回到宿舍一把将那坨王大祝甩回他自己的位置上,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骂我半夜不睡觉是想被片成叉烧吗,我说:“妈,我想学茶。”
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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