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沈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老头半眯起眼睛，打量沈鹿。
    这才发现，这姑娘瞧着可不像怕事儿的。
    拦在她前头，敢直接亮拳头那个，看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这个拿着毛料的，绝对不是。
    她瞧着非常有底气。
    说不给你毛料，就是真不想给。
    “小姑娘，你懂赌石吗？”
    老爷子在赌石行业浸yin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
    这几个小家伙分明就是外地游客，但家境肯定都不错。
    他们不怕花钱，更注重一个玩得开心。
    所以，石头到了他们手里，想再买走，可能真有点困难。
    “不懂。”沈鹿老老实实摇头。
    她学的东西多，但真不包括这个。
    这是她从前没接触过的领域。
    “那这块毛料对你来说只是石头。”
    沈鹿好笑：“我本来也觉得这就是块破石头，和我朋友们的一样，开出来小两万就打水漂了。”
    “可老爷子您想要它呀，就证明它还是比那三块石头要好一点。”
    “不然以您的眼光也看不上，对吗？”
    老爷子眸色微沉：“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块毛料，本来就是老涂许给我的，我要它，意义不一样。”
    “东西是他许给您的，那您得找他要啊。”
    “这块毛料是我自己从别人手里买的，买卖关系成立。”
    “也不是强取豪夺，是正当交易。”
    “您想从我手里拿走它，那也得是交易。”
    咱俩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您找不着我的麻烦。
    “这是我儿子卖给你的，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是骗孩子的东西！”
    “那你报警吧，让警.察来抓我。”
    沈鹿觉得这人看着心术不正，这毛料，未必就是他的。
    果然，她一说报警，老涂一噎。
    他和老婆早就离婚了，因为他好赌。
    而这块毛料，也是他前妻的，跟他其实没啥关系。
    他是欠了钱，没办法，才想到这块毛料。
    想卖出去抵债，跟陈先生已经说好了，十万块。
    十万是不多，但这块毛料个头不大，虽然他吹得不错，说什么是妻子家中所传。
    但谁知道是不是前妻为了故意抬高身价才骗他的呢？
    只要了十万，老涂觉得自己很厚道了。
    可谁曾想，他那儿子，两万就把毛料卖出去了？
    老涂气得不行，那小子死倔，说什么都不肯把东西给他，藏着掖着，现在竟然说卖就卖了！
    “您不报警，那我们可走了。”
    沈鹿见这个老涂没吭声，就又说了一句。
    “等等！”还是陈老爷子开的口。
    “我给你五万，这块毛料让与我。”
    “小姑娘，你不在这个行业，应该对赌石只是一时兴起，五万块，足够你买很多毛料去开了。”
    陈老爷子自认为出了一个合理的价钱。
    可沈鹿偏偏是个倔性子：“我觉得我还是挺喜欢这块石头，我这马上就解石。”
    五万块，人家不满意啊。
    陈老爷子再次打量沈鹿，这姑娘看着简单，但肯定家境非常好，也有见识。
    更有魄力！
    “小姑娘，这里虽然是做生意的地方，但也并不是一片清明，你们年纪小，如果没开出什么翡翠就算了。”
    “但如果真开出了好东西，你们不一定护得住。”
    沈鹿点头，她必须承认陈老爷子说得对。
    “我打个电话。”
    沈鹿这头，刚想给老太太打电话，问问二伯家的儿子在这边有没有关系，就先看到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陆星野。
    “喂？”沈鹿接起来。
    “你在瑞市？”电话那头，陆星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也在这边吧？”沈鹿一愣，这怎么哪里都有陆星野？
    陆星野让她转头，沈鹿就转头去看。
    果然是他！
    陆星野朝她点头，示意她过来。
    他那边也有客人，不方便走。
    沈鹿摆了摆手，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就没必要让陆星野出面。
    可陈老爷子眼尖啊，见沈鹿和陆星野打招呼了。
    他神色就变了：“小姑娘认识陆总？”
    陆总？
    “陆星野啊，认识。”
    陆星野三个字说得这么随意，就证明这小姑娘与陆家交情匪浅。
    “既然跟陆总认识，怎么不让他带你玩儿？”
    陈老爷子知道，这块毛料他多半拿不到了。
    陆星野这人护犊子，他能隔着这么多人朝小姑娘打招呼，那就证明这姑娘他护着呢。
    你敢朝这小丫头伸手，他就敢躲了你的爪子，再断了你的财路！
    “你如果开出翡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确实不安全，可以找陆总陪着你。”
    “有他在，保证没人打你翡翠的主意。”
    沈鹿明白了，陈老爷子怕得罪陆星野呢。
    她笑着承情：“也不一定就能开出翡翠来。”
    我这抱着的还是块石头呢，您怎么就笃定这里头有货？
    “这不是概率问题吗？”陈老爷子也没把话说死，“你现在要开吗？”
    “开出来，不知道小姑娘愿不愿意出售。”
    沈鹿迟疑：“我也不确定，如果东西漂亮，我可能会自己留下玩。”
    真留下？
    陈老爷子也不确定她话里的真假了。
    但能跟陆总认识的，家里多半是不缺钱，人家开出了宝贝，留着自己打首饰好像也很正常。
    “我留在这里等小姐解石，也好看看这块毛料到底值多少钱，小姐不介意吧？”
    “行啊。”沈鹿知道对方怕了陆星野，当然不介意他继续留着了。
    只是没想到，沈鹿很快见到了另一个人。
    她在沈二伯家的照片里见过。
    脏辫儿，个儿高，皮肤黝黑，胳膊上有一道十厘米长的刀疤。
    特别有大佬的牌面，保镖开道，他走在中间，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有人拎着包，有人拎着箱子，暴发户气质十足。
    沈鹿揉了揉眼睛，沈二伯母知道儿子像土匪了吗？
    沈鹿盯着人家看呢，那头沈思齐也发现了这边灼灼目光。
    他挑眉，这么标志一小妞，不会看上他了吧？
    “沈老板！”
    没等沈鹿确认呢，陈老爷子已经迎了上去。
    这是认识的？
    沈鹿就站在一边儿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