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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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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处玄鹿的洞府,程瑗上次来的时候,是抱着能找到一些天材地宝的念头,这次来却是为的避难了。
    找到那处掩在灌木丛下的洞所,只见洞所与之前并无差别,想是那两只青狼并未选择在此栖身,拨开附近生着的藤蔓,程瑗踏进了这处隐蔽的洞所。
    里面丈许大小,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程瑗轻拍小休头顶,指挥它喷出火球把里面腐烂的藤蔓稍为灰烬,然后施了个法术,把这些灰烬通通扫到了洞外。
    这处洞所只简简单单一个房间,程瑗四处查看一番,然后取出赤霞剑,自己动手又给这处洞所添了两个小房间,一个作静修之所,一个给小休住。
    收拾好了洞所,程瑗把在一旁玩耍的小休拎起来,打出灵气,闪身进了玉钥匙的空间。
    进到玉钥匙,放开小休,让它自去玩耍,程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包辉的那支龙凤笔取了出来。轻轻抚摸这支透着远古沧桑气息的龙凤笔,程瑗思拊良久,才从食指上逼出一滴精血,缓缓滴向龙凤笔。哪知那滴精血却在触碰到龙凤笔时遇到了一层阻障,同时先前曾迷惑过程瑗的那几句话也重新轻吟了出来: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于是程瑗又陷入到了之前的那种茫然的状态中,似乎航行在弥漫了大雾的海上,找不到可以前进的方向,也仿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耳边只剩下了这几句话。
    由这几句话衍生出的是程瑗对“道”的迷茫,一种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向何处去的彷徨。此时此刻,程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自卑,以往支持自己的动力在这几句话下竟然失去了力量。
    自卑,恐慌,迷茫,种种负面因素一个一个产生,程瑗在顺风顺水修炼了几年后终于遇到了一直潜伏的心魔。
    在迷茫中,程瑗心底掩藏得最深的记忆,被毫无保留的挖掘了出来。那是她九岁时的记忆:
    “阿瑗,不要哭,娘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等我睡醒,再给阿瑗讲故事听。”一个三十来岁的脸色青黄的妇人,说完这几句话,头一歪,永远的睡了过去。
    “娘,我不哭,不哭!”九岁的程瑗在母亲闭上了双眼后,紧紧抓着床前的粗布床单,咬着牙,不让自己再掉下一滴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村长那副破锣嗓子,老远就喊道:“程家娘子,那几亩地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村长踏进正中的厅堂,不防被突然从侧室出来的程瑗吓了一跳,沉着脸道:“小杂种,板着脸给谁看呢?快叫你娘出来,这地她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你叫谁小杂种?”程瑗双目迸出火星道。
    村长哎了一声道:“小杂种,叫的就是你。有娘生,没爹教,不是小杂种是什么?”
    话音刚落,程瑗如一头受伤的小兽张着牙就扑了过来,狠狠的朝村长扑去。村长猝不及防,一不留神就被她咬住了右肩,又打又踢,直待程瑗松开口,右肩已是血淋淋一片。
    村长一边后退,一边捂着伤口,恶狠狠道:“小杂种,你等着,我过会儿就找人来收拾你。”
    果然,在程瑗给母亲梳洗好,又换上了一身新衣后,村长带着几个后生怒气冲冲的踹开了程瑗母亲的卧室。
    “小杂种,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我就不姓秦!”村长抡起胳膊,一个箭步就冲向程瑗,“啪”地一声,重重的一记耳光落在程瑗脸上。
    下一刻,只听“嗷”的一声,村长的左肩又被程瑗狠狠咬住了,这次,程瑗狠命的向下咬了一口,仿佛把丧母的所以所有苦痛都发泄在了里面。
    然后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程瑗眼前一黑,以后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自己已经被扔到一片荒野,连同一只破包袱,还有被一席草铺裹着的母亲的尸体。
    除此以外,她一无所有了。含着泪用自己的双手在附近挖了一个坑,把母亲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程瑗擦干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以郑重的语气在母亲面前发誓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借请所有路过的神灵做一见证,我程瑗有生之年绝不会落到和母亲一样的境地,绝不会再毫不保留的相信一个人。我要在有一天,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我要让所有曾经藐视过我的人苦苦的哀求我的原谅,我要让整个世界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臣服于我,我要让这天下在我的一怒之下变得灰飞烟灭!”
    不知不觉的,程瑗开始复述起自己当初发下的宏愿,回忆这些往事,冥冥中仿佛给了她一种力量和安慰,那些宏愿在她一遍一遍的重复下,也终于对她有了影响,程瑗在那处弥漫了大雾的海上,终于摸清了一丝方向,寻到了一点灯光。
    何谓道,道就是玄而又玄的一种规律,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其一生历程都仿佛被冥冥中的一股力量所控制,但却从不关心。道不会在乎你的死亡,在乎你的强大,道只在乎一点,你在活着的时候,是否遵循它的规律,而它的规律,却是你穷极一生也无法探究到的。
    运气好,你的所作所为恰恰遵循了它的规律,那么你就可以活的顺风顺水;相反,运气不好,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它的规律,那么你就会很不幸的陷入到众叛亲离的境地。
    这不仅是凡人的悲哀,同样也是修士的悲哀!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就是道!
    从迷茫中醒过来的程瑗双目一睁,眼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她终于从心魔的困境中走出,领悟了一丝道的真谛!道是什么,于她而言,道是一切,道又不是一切。
    如果她认定道是弱肉强食,那么道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她认为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么道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总之,道是遵循自己本心,道是任意可变的。
    经历了心魔的考验,程瑗的境界提升了不少,炼气期十层的修为已到顶峰,随时可能突破到炼气期十一层。
    只是境界的提升却并未让程瑗感觉到欢喜,手中的那支龙凤笔依旧固执的把她的精血排除在外,程瑗虽通过了心魔的考验,却并没有通过龙凤笔这关成功认主。
    程瑗有些怅惘的把这支龙凤笔收了起来,既然这龙凤笔的前任主人包辉是筑基期的修为,自己现在又无法认主,那么只好等修炼到筑基期再试试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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