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处男没把女孩弄爽会得到安慰,他如果把那疯子弄疼了……会死的吧。
……所以他昨晚如何顺利存活的?他失去意识后创造了怎样的奇迹才没死在她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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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打开花洒,自杀的冲动烟消云散,在m手下侥幸存活的震惊和热水一起冲刷着他突突乱跳的神经。
——他至今也没能搞懂自己的初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遇见了疯子还同意和疯子滚床单——
但这不妨碍p先生追着m小姐让她负责,就冲那天那个邮差看他时欲语还休、怜悯夹杂鄙夷的眼神,她要负的责任,重到直接娶他养他大半辈子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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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因为这事搬离了旧公寓、离开那片悉心经营了两年半的社区,因为那位邮差负责给整个社区送牛奶,一顿早餐的时间过去,整片区的人都知道他昨晚被谁睡了,成了破破烂烂横在台阶前的荡夫(。)
哦,那些人倒没有对他指指点点,p先生悉心经营了两年半的邻里关系并非竹篮打水,大家都给予了十足的同情与关心。
那天他们几乎排队上门给他送烤好的曲奇饼干和洋葱豆子汤,以及长长的灰色毛毯。
“以免甜心你的衣服都被撕碎了、没东西穿”——来自隔壁养了八只猫的霍德森老太太。
……邻居们的热情太多了,p先生有些艰难。
而他不得不搬离旧公寓的原因是,他原本平衡又纯洁的邻里关系突然就不纯洁了。
那天后,除开抱着毯子满脸担忧的老太太,有接连三位不同的邻居深夜前来,对他发出了风格各异的邀请——理由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本以为你很纯所以没出手,现在一起来吧,我们探索新世界”——
p先生不想探索新世界。
他是爱好广泛,但他的兴趣跟探索这方面的新世界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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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三位接连邀请他探索新世界的邻居里,有两位不是女孩。
唯一穿裙子化了妆的那位邻居,p先生也觉得,大概不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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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就是没有异性吸引力。
他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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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系统研究过,但他猜,吸引异性的前提肯定要跟某方面的“强大”扯上关系吧——否则m也不会因为对他掰手腕连番失败不满意,觉得没有挑战性,便把他抛弃……
呃,对,比起对性不满意,她更像是因为别的原因开始看成人频道,或许是觉得掰手腕胜利过于轻易,以至于很无聊,决定看片子打发时间……
这更符合m的作风。
p先生认识m小姐,所以他非常平静、麻木地接受且习惯着自己的弱小,他没有玻璃心这种东西,有的只是被m掰折扭曲已经不可名状的自尊心。
哦,不过,他倒没为这点困扰、自卑过,毕竟他不懂爱,单纯觉得没吸引力也挺好,起码不用考虑更复杂的问题。
而且与m小姐不同,p先生并不排斥异性,小时候的他甚至认识许许多多的小女孩,她们全都喜欢他、亲近他,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那种如果被爱慕的男孩欺负了、就一定会回来找他、哭着跟他控诉对方种种种种、然后被他劝慰好了再回去找爱慕的男孩的那种“最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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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在狱中嘲讽过很多次,说他这是“被当成备胎”。
p先生并不认同,他不理解“爱”,对那些小女孩也没有朋友之外的情结,怎么能是“备胎”呢?
“我不会把她们看作异性的。朋友之间不需要性别。”
“行,精神病,活该你不受异性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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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许多许多事发生之后,他离开监狱,做着凡人,彻底定居在这个世界。
他的确背着吉他经过许多成年的陌生人,他们大多数连你的脸都没看清就能把手臂搭上来;
他也知道了许多灯光迷离、音乐暧昧的酒吧,他甚至收藏了一大叠不同酒店的vip房卡。
但他从不是能用歌喉打动路人的歌手,也不是混迹情场的浪子。
他就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对着人群唱歌,也不怎么会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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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经历了许多,又几乎什么都没经历,依旧是一张白纸。
他唯独遭遇过一个会用异性眼光看待自己的女孩——虽然他们之间的开始是意识混乱的错误——
但p先生就遭遇过那么一个。
这女孩被别人打量身材时真的会把“想被挖掉眼睛吗”直接说出口、也是真的能把这件事直接干出来的。
而且p先生从不打量m小姐的身材,他没必要打量,他有太多太多的机会直接测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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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去其实是个在某方面有些笨拙的人,唯一的厨房技能是抹吐司,吃西瓜吐不出籽,只能嚼碎咽下去。
但拜m所赐,现在的他甚至能完整吐出草莓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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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学习,与实践活动。
这无疑是生物进步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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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技能依旧没精进就是了,谁让m从不去他家过夜,吃他做的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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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间与精力有限,从不费力琢磨不必要的技能。
而且他真的对厨艺没兴趣,没兴趣就是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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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没兴趣的技能,p先生也不会去解释他认为是浪费时间的东西。
譬如,或许是因为缺乏异性吸引力,总有同性会向他发出邀请,这令他非常困扰。
但他顶多在拒绝别人时说一下,平常懒得解释、澄清自己的性向。
没必要,那些人中的任意一个也不会与自己的私生活产生交集,与其解释这个还不如多去玩玩吉他,鉴赏麻辣鸡丝馆新出的虎皮卤蛋。
p先生曾经懒得跟那些邻居解释自己的性向,后来也懒得跟那些同事解释自己的性向——
“我真的有妻子,我跟她结婚了,不,她不是虚拟人物,我也没有因为她实际是个男人就把她的身份藏起来,她只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不,我真的有妻子,看我的戒指,不,我真的不能去参加有脱衣舞娘的单身派对,不,我也不能陪你们喝到十点半”——
只要开始解释,就是好一通费口舌的辩解。
但,一个人口中的“妻子”只存在于语言描述、连照片都拿不出来时,不管如何费口舌都很难让同事相信。
最后p先生还是被拽去参加了某个同事的单身狂欢派对,他赶在脱衣舞娘脱衣前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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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后半夜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浴室奋力冲洗那个舞娘拉自己手肘时蹭到的亮粉。
她当时敲了敲门框,走近戳了戳他的肩膀,又说了点别的什么,他沉浸在对亮粉的反感里,没听清。
……反正就是来拉他上床吧,她深更半夜来找他只可能是为了这个,结婚后也没有任何变化的。
似乎是没得到回应,她开始直接拉扯他的衬衣,似乎想抱他的腰——
p先生把手里的毛巾重重放在旁边。
他这个人没有生气的功能,但当时的确因为洗不干净的亮粉有点烦躁。
“你就不能抽个空去见见我的同事或朋友吗?”
他问她:“没人相信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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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瞪圆了眼睛看他,神情茫然中夹杂着一丝无语,就好像他刚才问的是“你到底爱不爱我”。
“为什么我要去?我很忙。没人相信你结婚又会怎么样?”
“……他们会无视我的拒绝,强迫我跟别人牵红线,又把我拉去派对看脱衣舞娘。”
m小姐:“……”
这下m小姐的表情又变了。
变成“这蠢货刚刚是问我加菲猫与叮当猫是同一只猫吗”的表情。
难以置信。看着超级蠢货的表情。
“你?跟别人牵红线?看脱衣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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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离谱。打扰你洗手而已,生这么大气啊?”
“……我今晚就被同事看脱衣舞娘了。”
“嗯嗯,编。”
“……”
“行了行了,看个舞娘也没什么。脱衣舞娘会避开你跳远的,小朋友,你这么没吸引力,真以为舞娘姐姐会喜欢啊?”
“……”
可她今晚就是蹭了我半胳膊的亮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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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想叹气,但他不习惯叹气。
他扭紧水龙头,意识到手肘与掌心彻底洁净后,又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刚刚的提问过于无聊。
……问m这种问题有什么用呢,如果真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只会多几个死去的同事与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