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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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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他听懂了。
    这不跟广告词一样,开车前多想想家人,不喝酒,不路怒。
    卢栩连忙应了:“是。”
    县尉送他出来,卢栩一瞧不见县令,就凑近了亲热问:“罗伯伯,县令大人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哪个在他老人家面前告我黑状了!”
    县尉:“……”
    这小子,说他聪明吧,着实有点傻,说他傻吧,又有股子机灵劲儿,总之……
    是没聪明到正经地方!
    县尉嫌弃道:“好好做你的买卖就是了。”
    卢栩:“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县尉:“……”
    没救,挥手打发卢栩赶紧的,快滚。
    卢栩屁颠屁颠跑了,回家问颜君齐,“你说县令大人什么意思?什么叫要让家人放心?我让谁不放心了?船帮?是不是船帮告我黑状了?”
    颜君齐掩嘴直笑,“这次恐怕不是船帮,而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卢栩难以置信:“我?我干什么了?”
    颜君齐心道,那可多了……
    不管有意无意,在推倒船帮上,卢栩可没少添油加醋推波助澜。
    若他纯属无心,倒还罢了,如果全是有意,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他才十七,小小年纪,毫无根基,就能如此兴风作浪,若野心勃勃,将来还不再成一个船帮?
    颜君齐:“我猜,大人是想告诉你,观阳不能再有一个船帮了。”
    卢栩:“可不是么,这会儿船帮也没倒呀,听说宋二回来了,整顿船帮,要把剩下的粮食运到外县去卖。他还把宋六狠打了一顿,牙都打掉了。”
    “我听石头说,要不是宋六他娘又是哭闹又是磕头,宋二就要把宋六打死了,”卢栩直摇头,“亏他们还是堂兄弟呢,下手这么狠。”
    说着说着,卢栩也反应过来了,他猛一拍桌子,“你是说,大人怕船帮失势,我趁机带着裘家那帮人成第二个船帮?”
    颜君齐点头。
    “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呀,”卢栩往椅背上一靠,感慨道:“原来别人觉得我这么厉害了?”
    颜君齐托腮看着他,不语。
    卢栩眼睛亮晶晶的,又骄傲又矜持地问,“那我往后是不是得低调点儿?”
    颜君齐:“不用。”
    毕竟大人见过他后,看清他本性,疑虑已经打消了。
    卢栩浑然不知颜君齐已断定县令当他是个憨憨。他兴头起来了,满脑子瞎琢磨,“既然大人问了,肯定也有别人起疑心,我得想个办法,让大伙儿明白,我们跟船帮不一样,我们是正经良民。”
    颜君齐洗耳恭听。
    卢栩:“你觉得换个名字怎么样?”
    “换个名字?”
    卢栩:“什么四大家,听着就不像好人,不叫裘家了,我们改个名,就叫……观阳联盟!”
    作者有话要说:
    大伙都说你诡计多、端野心勃勃。
    卢栩:谁夸我聪明,怪不好意思的。
    第63章 联盟
    “叫什么?”
    “观阳联盟!”
    卢栩把裘家人都召集到一起,开始游说洗脑,“我原本打算叫观阳商行的,但是一想,大伙都是农籍,叫什么商行,让人误会,还是联盟好。”
    众:沉默。
    卢栩:“你们是不是舍不得裘家这名字?我是这么想的,先前大哥打架太多了,别人一听裘家的名声就害怕,咱们换个名字,好和人亲近,方便做买卖。不过你们放心,盟主还是大哥。”
    “不是不是,叫什么倒没什么,裘家也是别人叫起来的。”
    “大虎也想起个跟船帮似的名字,一直没想好。”
    “就是联盟……”
    “听上去怪怪的。”
    “啥叫联盟?”
    众人你看我看我,我看看你,没听说过!怪怪的!
    卢栩胡扯:“就是连到一起,结成盟约。”
    众人瞧着他,依旧没看懂。
    卢栩:“就是,结成伙伴,大家都是伙伴!观阳联盟,我们跟全观阳人都是伙伴,大伙一起赚钱,安家乐业。”
    众人一听,“这个好!”“就是这个意思!”“对对对,安家乐业!”
    卢栩拍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还把旗帜改了,在原先黑底绿山下又加了几道蓝色的水文,“山是你们,水是后加入的兄弟,这就是咱们的商标了。”
    旗帜做好,卢栩拿着跑去县衙找县令看,“大人,您看,这就代表咱们观阳县,有山有水,人杰地灵!大伙在您的带领下,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
    他热络得不行,“您看看,再给我们改改?”
    县令被他这直白的马屁吹得啼笑皆非,“你好好做你的生意,找本县改什么?”
    卢栩也没指望县令真给改,真要是改了,那不成官商勾结了?
    反正他就当过明路报备过了,他们该干什么照旧干什么。
    他提着旗从县衙出来,拿了个旗样买好粗布,拿回去让他娘和三婶找村里的大娘大嫂给做点旗。
    卢栩自嘲,就他们这点儿家底,也就用得起粗布。
    这日,船帮在县内所有的存粮都如数运至粮铺,定价,三十五文一斤。
    卢栩特意去瞧了个热闹。
    卢栩:“听说宋三病还没好。”
    谭石头:“我瞧是好不了了。”
    三十五文一斤,一石一百二十斤,就算不扣运输、储存、人力种种成本,一石也才四千二百文,当初船帮为了抢粮,从农户手里收最低也六千文呢。
    谭石头:“就是码头卖粮的农户又要难受了。”
    他们现在也还有十条船一直免费帮农户运粮卖呢。
    卢栩:“只要不是囤着等高价不卖的,都赚不少了。”
    至于非囤着等高价……
    那也只能认了。
    即使三十五文,也是往年正常的粮价。
    陆勇跑来喊卢栩,“栩哥,石头哥,你们快去瞧瞧,对岸的粮船扔下来好些大石头!”
    谭石头吃惊:“什么?!”
    卢栩二话不说抬脚就跑,这种热闹他怎么能错过!
    船帮把粮食吐出来了,那些空船也该走了。
    耗了这么久,多耽误生意。
    卢栩跑到码头,见那名南来的货商正与县令道别,卢栩隐约听到一耳朵,货商叫县令族叔。
    难怪了!
    难怪愿意那么远运不怎么赚钱的陈粮来,给观阳解燃眉之急,还陪县令演了这么大一出戏。
    卢栩怜悯地往船帮码头看,只见宋三和一个精明长相的矮个子被人拥着站到码头,大概那就是宋二。
    宋三撑着病躯到河边远眺对岸往河里岸边扔石头,沉重的石头“噗通”“噗通”溅起高高的水花,一下一下雷鼓一样落到他心口上,气得宋三脸憋红了,差点当场呕血。
    他的跟班给他递药,却被宋三铆足了力气一巴掌扇倒在地,“你,你就是这么探的!不到十米宽的河,你看不清船上装的是米还是石头!”
    跟班捂着脸讷讷不言:“是……是……”
    宋三狠狠踹远他,命令其他人:“去,到对岸捞一袋‘米’,从今天,他就吃那些‘米’!”
    宋三回去砸了好些东西。
    抄起桌椅从楼上往下摔,船帮人噤若寒蝉。
    宋二道:“事已至此,你发脾气还有什么用!”
    宋三咳得撕心裂肺,“二哥,我全部身家,都压在粮食上了!七成的粮都在观阳县被扣了呀,三十五文,三十五文!我这么多年,白干了!”
    宋二连连拍着桌子道:“能维持住三十五文就不错了!我早叫你运到州府,你就是不运!”
    宋三颓然坐下。
    州府一斤粮只能卖一百五十文,却要拿五十文出来往各处分账,别人一分钱不掏,要收他们的利润,他怎么肯。
    他忍不住有些埋怨,“二哥,咱们在观阳不好么,你们非要去州府,平白砸了多少钱……”
    宋二:“若无大哥和我在州府经营,你们在观阳能安稳到今天?!”
    “唉。”宋三长长地叹气。
    宋二也叹气,“老四,老五,老七,老十,老十二,顶用的都去充军了,留下些废物,唉。”
    宋三:“你让老六去,他不得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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