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慾望
孟杕左不知道为什么拿个浴巾也会变成惊吓,要放在以往,看见地上震动的物体他可能得呆愣好半天,可今天也许是累了,又或许是见过大风大浪,面对这种私人的癖好问题,他很自然地就接受了。
谁还没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话虽如此,傅其雨的否认他还是相信的,毕竟对方眼里的惊吓指数显然比他要高得多,而且从这几次的接触看下来,对方藏不太住事,有什么心思想法都摆在脸上。
演不出这么逼真的反应。
他看着傅其雨的满眼欲哭无泪,宽慰道:「我相信你,你先……把它关掉吧……」
「好。」傅其雨嚥了嚥口水,表情悲壮,彷若慷慨就义的勇士。他用大拇指及食指捏着假jj的底部控制器将它提了起来,却不想实际触碰物品后,其强烈的震动力度震麻了他的整条手臂。
该夸奖它製作精良吗?上头细緻得连狰狞的青筋都照实还原,这还是傅其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别人的东西,吓得他闭眼乱跳,「哇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好噁心!」
石油大王被吵闹的动静给惊动,也跟着跑进浴室,像无尾熊一般抱着傅其雨的脚来回跳动凑热闹。
场面瞬间失控。
惊慌失措的傅其雨、兴高采烈的石油大王,尖叫声与狗叫声在孟杕左耳边回盪,闹剧一般的场面让游离在外的孟杕左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拼命往墙角缩试图减少自己的体面积,就怕傅其雨一不小心带着那根东西往他身上撞。
然而,拳脚无眼,在堪堪躲过两次那一人一狗的无差别攻击后,他决定亲手结束这个混乱的场面。
他找着机会躲过再一次偷袭,接着一把抓住傅其雨的手,一顿一拨之间,便将开关给关掉了。
瞬间,重归平静。
傅其雨:「?」他停下动作。
慌乱的场面在一瞬间恢復如初,傅其雨缩着脖子试着睁开眼,却不料透过粉红色物体看见孟杕左放大的美丽脸庞,这两种他完全不敢幻想的画面毫无徵兆地出现在眼前,宛若现实与梦境的交织,吓得他一边不停道歉一边快速退出浴室,还不忘替孟杕左把门给关上。
孟杕左:「?」
傅其雨飞快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剩下不明白状况的石油大王在门外又吠又挠。
傅其雨心脏跳得飞快,脸庞和耳朵彷若被红玫瑰给亲吻了一般,红得娇艳欲滴。
「不行……」他胸膛剧烈起伏,有些讨饶似地喃喃自语:「太犯规了。」
假jj和孟杕左同框的画面,仿若将他那份单纯的喜欢,染上了肉体交缠的慾望。
巨大的衝击捅破了他自欺欺人、粉饰太平的窗户纸,将原本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求直接摆上檯面。
赤裸且露骨。
面对这样狼狈的他,孟杕左眸底却如死寂的湖水一般平静,对他的妄图一无所知……
傅其雨闭上眼,浑身像洩了气顺着墙壁慢慢滑落,最终跌坐在地上。
其实在今天以前,他确实没想过能和孟杕左有什么交集,可经过今天半天的相处,不禁让他產生了期待。
他会忍不住想,也许他们可以从朋友开始,然后慢慢发展点什么……
小小的心动火苗,却在一瞬间变成荒原大火,烧得他无所遁形。
他情不自禁想起方才孟杕左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摸着石油大王一边和自己谈天的画面,孟杕左放松的表情和神态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自己窥探了孟杕左的真实面貌、以为经过此次的近距离相处,彼此关係已经非同一般。
在孟杕左的背后是灯火闪烁的夕江夜景,将那样日常且温馨的画面染上了几分不切的色彩,让他模糊了虚实界线、甘愿沉沦。
傅其雨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入其中,将自己求而不得的委屈化成一声叹息的呼唤:「学长……」
慾望来得猝不及防。今天以前还是陌生人的孟杕左,此刻却在自家浴室里的认知,让傅其雨本就脆弱的防线土崩瓦解。
想要将人佔有的想法如疯狂滋生的藤蔓四散开来。
慾望抬头,叫嚣着想得到释放。
傅其雨拉下裤子,入手坚硬且滚烫一如他心痒难挠的心意。
鼻尖的喘息比浴室瀰漫的烟雾还要湿热,塞入唇间的指节是勉强套上去的枷锁,他上下套弄,脑海中是一幕幕孟杕左变换的容顏。
清丽的,冷漠的,欢喜的,性感的……
他对孟杕左的熟悉足以让他自行想像出孟杕左不曾展示过的模样,却也因此更加如饥如渴。
水流声逐渐远去,唯独累积而上的快感与加速的喘息在黑暗中回盪,房内没有灯光,傅其雨像是进入告解室却未能得到神父开解的羔羊,迷途而不知去向,最终只能跟随自己的慾望,一去不復返。
……
裤子上白跡斑斑。抒发过后的空虚,对爱慕男神的褻瀆都让他颓败不已。
傅其雨脱下裤子草草擦拭后,走进浴室快速衝了个澡。
他还记得头上的伤口,颈部以上都没碰水,只用毛巾大致擦拭过。
傅其雨套上衣服走到窗边,看着外头静下来的车道放空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孟杕左在门外喊了他好多声,他才鑽进被窝里头闭眼假寐。
方才孟杕左见傅其雨如被按下了加速键,飞快退出厕所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太尷尬了,才想快点躲起来。
匆匆洗了个澡的孟杕左,再出来时精神好了不少。他来回看了一圈没找到傅其雨,担心他因为刚刚的插曲太激动而又头晕目眩可就不好了。
于是在敲了几次门都无人答应后,他径直打开了傅其雨的房门。
傅其雨正安静躺在床上熟睡着,孟杕左藉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看着傅其雨安稳的睡顏,替他将被子又拉高了一点后,才悄然退出。
「喀──」门锁轻声落回的同时,傅其雨睁开眼看向门口,幽黑的眼瞳中装满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彷若大海想将一切吞蚀殆尽。
经过一晚的沉淀,傅其雨恢復得差不多了,身理与心理都是。于是两人简单吃过早餐后便决定先前往警局报到。
由于事件目击者眾多,警方已掌握详细的案发经过,便只让两人简单描述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并且告诉他们王大吉等人会被退学的消息。
得知结果的孟杕左有些讶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方才做笔录时,他才从警方那理得知,社团里头将王大吉等人置于浪口风间的人正是自家兄长,魏雁。
魏雁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一次解决。他不愿自家弟弟吃闷亏,默默忍下所受的委屈,于是将一切真相公诸于眾,却不想反而惹得狗急跳了墙,误打误撞将傅其雨也给捲进去。
那时孟杕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自家哥哥是心虚了,才会放任他昨天电话里头的一通快速交代后了事,而没有回拨电话叮嘱一堆注意事项给自己。
孟杕左朝傅其雨道歉,说起来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无端被捲进暴风圈,还落得满身伤的下场。
傅其雨摆手,半真半假地道:「能代替学长受苦,我心甘情愿。」说完双眼直勾勾盯着孟杕左。
孟杕左呆愣了一下,客气道:「谢谢。」语气十分正常,丝毫没做他想。
傅其雨表情未变,内心却有些挫败。
孟学长不是,他并不喜欢男人。他对这种较为曖昧或者类似调情的话语毫无反应,标准的直男脑。
傅其雨没失落太久,对结果早有预料,他替自己打气:慢慢来吧!先从朋友开始。
笔录做得很快,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两人的描述与其他人的口供都对得上后,便让两人回家了。
两人道了谢,前脚刚踏出警局大门,后脚便有一辆白色保母车停在两人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魏雁没被墨镜遮盖住的下半张脸,他冷冷开口:「上车。」
孟杕左乖乖坐上车,傅其雨则非常识趣地朝二人道别,「那我就先回……」
魏雁声音透着不耐:「你也上来。」
傅其雨心想这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得好好表现,下意识就回了声:「是!」中气十足,就差举手敬礼了。
魏雁皱紧眉头,怎么看着小子都不顺眼。
孟杕左却被傅其雨给逗笑了。他是第一次遇上做什么事情都有点笨拙的人,像还在懵懂探索这个世界的小狗,娇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