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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吻娇矜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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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涵见过姜听雨的照片, 那时便已经是惊为天人, 现如今见了真人,才发觉照片拍不出她十分之三的美貌。
    徐涵从业数十年,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 论美貌却都不及眼前这一个。
    “徐老师好。”姜听雨慢慢走上前,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绵软轻柔的嗓音如春日里的暖风,只撩得人心浮动。
    徐涵回以温和的笑:“姜小姐好,今天你的妆造就由我负责。”
    “时间不早了, 不如我们开始吧?”徐涵看了眼时间,向姜听雨征询意见。
    “好。”姜听雨点头。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同洋娃娃一般被妆点打扮。
    大约过了一小时, 脸上的妆容完毕, 徐涵让开身体露出镜子, 小声提醒女孩去看。
    镜子里的美人已经从清水芙蓉变为了精致美艳的海棠,眼尾处晕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清纯中透着一丝妩媚, 勾人而不自知。
    换好婚纱, 姜听雨挽着母亲的手下楼,还未走到楼梯就听见喧闹的声音。
    “霁淮来接亲了吧。”林静怡轻笑了声。
    姜听雨下意识抓紧了母亲的胳膊, 指节用力到泛白。
    楼下男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热闹不已,依稀能分辨出伴娘阻拦着不让新郎进门的话语声。
    林静怡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紧张了?”
    姜听雨轻轻颔首:“嗯。”
    “妈妈,我有点怕。”她扯着母亲的胳膊,再不肯往前走半步。
    说不上来害怕什么,也许是对未知的婚姻生活恐惧又或许是她还在怕谢霁淮。
    林静怡顿住脚步,温和的目光柔柔落在女儿的脸上。那张白瓷一样的小脸画着精致的妆容,脸色泛着一丝苍白。
    她搂住女儿,不敢太用力,只虚虚地拥着,声音微哑:“眠眠不怕,今天你虽然离开了家和另一个人组成了新的家庭,但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后盾,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姜听雨听了母亲的话眼眶微热,泪珠一下就砸了下来,“妈妈……”
    一瞬间,她心里那股强烈的想要逃离父母掌控的渴望竟不知怎么消散了大半。
    原来真到了分开的时候,不舍还是会压过渴望。
    林静怡将喉间的苦涩咽下,故作轻松道:“眠眠乖,不哭了,霁淮还在楼下等你,哭花了妆可不好。”
    她牵着女儿慢悠悠往楼下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每一步都让她心里更空了一分。
    作为母亲,她明白女儿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身边,她总是期盼着那一天能晚一点来,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伴在女儿左右。
    而现在,有人同她和丈夫一样爱她的女儿,她愿意去相信那个男人是真心对待她的女儿,也愿意亲手把女儿交到他的手上,让他代替他们照顾。
    林静怡拭去眼角的泪水,唇角弯了弯,露出笑容。
    这是她女儿结婚的日子,她要为她高兴。
    ……
    新郎已经通过了伴娘团的考验,成功迈入了姜家的门。
    姜听雨于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西装笔挺的男人。
    而他,也同样在看她。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瞬凝滞,周遭的声音恍若被看不见的罩子隔绝在外,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姜听雨被母亲带着走到谢霁淮面前,她没注意听母亲都说了些什么话,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男人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身旁起哄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甚至还有人戏谑着叫谢霁淮抱她上车。
    姜听雨被人群推挤到谢霁淮跟前,整个人几乎被他拥在怀里,鼻息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木香。
    她仰起下巴,撞上男人深邃的眼,呼吸滞了一瞬。
    蓬松的婚纱前摆被两人紧贴着的身体压住,失了惯性的女孩不得不双手抵在男人紧实的胸膛来稳住自己。
    后腰不知何时覆上炙热的手掌,温度透过收得极紧的腰线传至她的肌肤,霎那间,滚烫发热,连瓷白的脸也没有逃过那份热度。
    女孩踮起脚尖,下颌搭在男人的肩头,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日光恍晕了她的眼睛。
    谢霁淮低垂眼眸看她,怀里的女孩羞怯紧张,像极了森林中迷失的小鹿,可怜又无助。
    镶嵌了细钻的轻纱华丽闪亮,衬得女孩精致明艳,纯白色的婚纱是他为她亲自挑选的,婚期紧迫,他还是不想委屈了她。
    谢霁淮低下头,薄唇贴近女孩耳侧低语:“姜小姐,搂紧我。”
    “?”
    姜听雨没反应过来。
    怔愣的瞬间,双脚陡然离地,身体悬空,她被男人拦腰横抱了起来。
    姜听雨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颈,小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擂鼓又像是雷声轰鸣。
    周围欢笑声调侃声连绵不绝,弄得姜听雨更是害羞。
    她力气小,此刻又被男人抱着,就连挣扎也显得不足轻重。
    她轻咬了下唇瓣,小声地说:“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谢霁淮轻笑,磁沉的声音幽幽出口:“不放。”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被他说的理所当然。
    姜听雨眼眸掀开,褐色的瞳孔渐渐放大,眸子里因为不知所措而凝了层浅薄的雾气。
    他,他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姜听雨挣扎的幅度比起刚才更大了些,但在众多人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太过。
    腰上那只属于男人的重不轻不重地揉了下,紧接着,她就听到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乖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的动作并不过分,她却觉得暧昧到不可言喻。
    少女纤瘦的身体紧绷,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
    她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指尖发烫,跃动的心跳早已失了正常的频率。
    姜远岑和姜老爷子又对谢霁淮嘱咐了几声,谢霁淮全都应下,诚意十足,老爷子他们纵有不舍也不得不答应他将他们的掌上明珠接走。
    接亲时间是早已定好的,不能继续耽误下去,谢霁淮得了姜家人的允准,抱着姜听雨往玄关处走去,出门的那一刻,藏在人群后的姜聿丞拨开人群上前,拦住了他们。
    姜聿丞看了眼谢霁淮怀里的妹妹,抿起的薄唇几乎成了一条直线,良久后,他眼眶发红,声音嘶哑沙砾:“谢霁淮,你若是敢欺负眠眠,我一定弄死你。”
    姜听雨猫眼石一样的瞳眸瞬间皱缩。
    “哥哥。”
    她唤了姜聿丞一声,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她心里都明白的,哥哥是在给她撑腰,从小到大,哥哥一直都在给她撑腰,是她的守护神。
    不久前在母亲林静怡面前落泪的女孩再一次红了眼,心里酸酸涩涩,难受得很。
    女孩那双氤湿了泪水的眼睛落在谢霁淮的眼里,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涟漪,抱着女孩的双手收拢得更紧,他淡淡迎上姜聿丞带着浓厚威胁的目光,郑重地回应:“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眠眠。”
    姜聿丞死盯着他,一动不动,两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聿丞。”林静怡的声音蓦地响起,她疾步上前,扯了下儿子的衣袖,声音里压抑着破碎的哭腔:“让眠眠走吧。”
    姜聿丞捏紧的拳头渐渐松懈,呼吸也趋于平稳,终是让开了路。
    谢霁淮朝他微微颔首,而后迈步走出了门,院子外停了几十辆豪车,饶是在豪门云集的京北,这种阵仗也算得上极为浩大了。
    进了车,姜听雨侧脸看向车窗外,这座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宅院在一刻变得无比清晰深刻,莹白的手指扣住车窗,指尖用力到泛白,视线渐渐模糊,车子启动行驶,宅院也在视线中缓缓消失。
    眼眶里凝着的那滴泪啪地一声砸了下来,在纯白色的婚纱上晕染了一小块水渍。
    “擦擦吧。”
    随着这一声低沉的声音,印了花纹的纸巾送到了她的眼前。
    姜听雨泪水沾湿了的睫毛轻颤,伸手接下了男人递给她的纸巾,“谢谢。”
    拭去泪水,她将纸巾捏在手里,攥成了一团。
    车子里异常安静,前排的司机并不是姜听雨见过的那个助理,而是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很陌生的面孔,除了上车前恭敬地问候了声,再没有其他言语。
    和男人共处一个密闭的空间又叫她没来由地紧张起来,飘忽的眼神无处安放。
    谢霁淮瞧她局促的模样,不轻不重地笑了声,直接握住了女孩细白的手,“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所以别哭了,眠眠。
    后面的这半句他咽在了喉咙里,没说出口。
    “我不是舍不得离开家,我是……”姜听雨嗓音有些许哽咽,纤长的睫毛低的快要触到眼睑下方,“我只是从没有和家人分开过,不适应而已。”
    谢霁淮揉了揉女孩的手心,慢条斯理道:“不着急,你有很长的时间来适应。”
    尾音略微上扬,每一个字都极为正常,从男人口中说出来却缱绻缠绵,带着丝道不明的意味。
    姜听雨怯弱地瞟向男人,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沉静的眼眸,愣神的片刻,她几乎沦陷了进去。
    大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谢家所在的兰亭别院,姜听雨挽着谢霁淮的手进了别墅,谢家的长辈早早的端坐在正堂,等着孙媳进门。
    谢霁淮的父母过世多年,姜听雨的这杯茶也只敬了谢老爷子一人,二叔那一家子不过是见了个礼。
    谢老爷子对自己看中的这个长孙媳妇不能更满意,给的改口红包里除了一沓厚实的现金外还塞了张卡,由着孙媳花用。
    姜听雨倒不是没拿过黑卡,但谢爷爷给的礼未免太重了,敬过茶后,姜听雨想把红包交给谢霁淮,她穿着婚纱走动不方便,就麻烦好友程简依帮她把谢霁淮叫进休息室里。
    程简依出去好半天才回来,无奈地告诉姜听雨:“外面客人多,你家那位被缠住了走不开。”
    她边说边把手里端着的一小碟点心送到姜听雨面前,“喏,这是谢总叫我给你拿的点心,吃一点吧,垫垫肚子,晚上还要忙很久呢。”
    “他、他叫你给我拿的?”姜听雨接过瓷碟,水眸停留在精致的点心上。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常吃的那家店做出来的点心,只是她没想到谢霁淮竟像是知道她喜好一般,不偏不倚定了这家的点心。
    程简依捻了小块的糯米糕一口吞下,甜味蔓延,她满足地眯起眼,“是啊,刻意叮嘱我的,还说等会就过来找你。”
    她侧过脸盯着姜听雨,不怀好意地笑:“我看谢总对你挺上心的啊,你们真是协议结婚吗?该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姜听雨慌乱地躲过她直勾勾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我们就是协议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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