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慧阳城
穿白色盔甲的人,乃是慧阳城的一大守将翟猛,在叶衾寒说出自己姓名后,他不敢耽搁片刻,立即将此事报告给了慧阳城城主方孝诺。慧阳城是莫家的屏障,城主由莫云帆亲自指派,方孝诺本人就曾是莫云帆的得力旧将,把其派到慧阳城镇守,也足以看出莫云帆对其的信任。
方孝诺是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微须,看上去很有亲和力。他听说过叶衾寒,而且也知莫夕颜和叶衾寒有过一段众说纷纭的过往。不过叶衾寒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死在了落雁峰,且是被华山派掌门张青芜所杀,这件事人尽皆知,也因为此事,莫夕颜要领兵直攻华山派杀张青芜为其报仇。那段时间,由于莫夕颜的无理取闹,莫云帆还特地召集了四名城主几乎不离半步的看着莫夕颜,生怕其偷偷溜出莫家遭遇不测。要知莫家各城城主不仅处事果断,谋略非常,且各个武功都不弱,莫云帆召集四城城主可见对这个独女的重视,而那四名城主中恰好有方孝诺。方孝诺跟在莫云帆身边多年,知道莫云帆独女莫夕颜的脾气,自然是不敢得罪于她。此番听到翟猛城外有一自称叶衾寒的男子,心中自让将其认定为是骗子,但听翟猛说其武功非常高,所以也不敢太大意,便亲自出城将叶衾寒和东方蕊迎到城主府上。
方孝诺看到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只见一个俊秀桀骜,一个清丽脱俗,俨然一对儿佳人,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让方孝诺这个老江湖一眼就看出绝非常人,但方孝诺仍然不相信他就是叶衾寒,不过心中对二人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公子真是叶衾寒?”方孝诺直接将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倒也让叶衾寒觉得他坦荡。
“是。”叶衾寒苦笑,现在还被认为是已经死去的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南宫老爷子过世,江湖形势日益严峻,细作难防,我身为一城之主不得不小心些,公子莫怪。”方孝诺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莫夕颜,为了不致弄错,他还特意嘱咐前去莫家的人说只是一些关于叶衾寒的消息,让莫夕颜务必亲来慧阳城一趟。
“你小心一些也是应当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莫夕颜,问她一些事情,你要是能把她请来就再好不过,也省的我再多跑些路途。”以诚待诚,叶衾寒直接将来意说的甚是清楚。
“那这位姑娘是公子什么人?”以方孝诺的眼神的毒辣,又怎能看不出两人对望时流露的甜蜜之情,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更加确认一下。且莫夕颜对叶衾寒的心思,已算是天下周知,为这一点莫云帆也曾发了很大的火,直斥莫夕颜喜欢上一个死人。倘若叶衾寒和东方蕊真的有男女情意,莫夕颜来到慧阳城势必又会掀起一阵波乱。
“我是他妻子。”东方蕊脸上洋溢着幸福,目光颇有些热切的盯着叶衾寒。
这让方孝诺有些惊愕不知所措,转头盯着叶衾寒,看叶衾寒点头承认,方孝诺就暗呼糟糕:眼前是假的叶衾寒也就罢了,倘若是真,那么莫夕颜就来后看到两人卿卿我我,一定会将怒火迁怒到自己头上。方孝诺了解莫夕颜的脾气,冲动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又怎会管你是什么城主不城主的。这时候方孝诺才后悔不迭,责怪翟猛慌张通报时说来者武功甚高,也不说明究竟有几人前来。这下去请莫夕颜的人已经快马派出多时,再去赶怕也是赶不上了。方孝诺思忖一会儿,把心一横,冷冷地对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道:“你们两个知道小姐对叶衾寒念念不忘,便假冒叶衾寒引诱小姐出现然后对其不利,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你不相信我?”面对忽然变脸的方孝诺,叶衾寒并没有太大的吃惊。被张青芜暗算后,心中对旁人突然的翻脸已经不会起太大的波动,更何况他与方孝诺还是初次见面,对于方孝诺内心的变化,叶衾寒还是隐约猜到了一些。旁边的东方蕊对方孝诺的变化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她自幼就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事和人,至于他人怎么想,东方蕊可没有时间去揣摩。
“劝你们现在就走,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我就让你们再也离不开这里。”方孝诺打定主意,不论眼前人真假,先将其打发走,然后等莫夕颜真来了就随便伪造一个关于叶衾寒的物件,让莫夕颜来辨认。
“在莫夕颜到来前,我保证你出不了这座房间。”叶衾寒打量了三人所处的厅堂,朝着方孝诺笑吟吟道。
方孝诺表情僵住,他看的出叶衾寒有足够的把握,但方孝诺没有亲眼见过叶衾寒施展功夫,心中就对叶衾寒有所怀疑。不过但是这一点怀疑,就足以让方孝诺有些忐忑。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样,高手相争,有时候心理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方孝诺目不转睛盯着叶衾寒,忽然右手轻拂,叶衾寒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叶衾寒和方孝诺离得足有一丈远,这轻轻一拂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就是方孝诺有意试探叶衾寒功力的虚实。叶衾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阵劲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清楚这股力道还伤不了他,叶衾寒也盯着方孝诺,他在等方孝诺的后续招数。方孝诺看叶衾寒纹丝不动,疑虑更甚,也更加相信了叶衾寒所言。不过这时候的方孝诺感觉骑虎难下,即便对方真是叶衾寒,他也在这一瞬间里有了将叶衾寒杀死的想法。
一招无用,方孝诺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与房梁几乎紧挨着,他人非常瘦弱,但他跳起来的瞬间,东方蕊却觉得有一股泰山压顶的感觉,仿佛方孝诺这个身躯瘦肉的男子将整个厅堂填满了一般。那是方孝诺的真气充斥了整个厅堂,他能瞬间将体内功力充斥这个房间,说明方孝诺内功的收放自如程度比叶衾寒高出许多。只是,方孝诺的身体刚飞起来,还没来得及改变方向,就噗通跌坐在原处。
方孝诺脸如死灰,双目中透着惊恐,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的情况。明明觉得自己功力已经化为千丝万缕将对方包裹缠住,这种情况本在方孝诺的意料之中,只要等他扑到叶衾寒面前时,叶衾寒根本就不可能再有还手的机会,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这次他期待的景象没有出现,他身形开始变换的那刻,忽然觉得叶衾寒身上开始迸发出源源不断的功力,这功力何止是千丝万缕,方孝诺那一刻绝望害怕到了极点。叶衾寒的功力像是长着眼睛一般,快速准确地将方孝诺所使功力全部遏制,包括方孝诺在空中的人,方孝诺感觉对面有一双巨大手掌,将自己又按了下去,刚好不偏不倚地回到了原处。方孝诺刚坐到椅子上,那些功力就倏然消失,像是叶衾寒没有施展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