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万剑归宗
雷停,雨止。天边挂着一道彩虹,七彩的靓丽怎么会如眼前的厮杀夺目。
赤峰和陈少冲两人一人手持烈焰气刀,一人紧握软剑护身。两人已经斗了几千招,却还是胜负难分。或者说,两人生死难料,高手拼死相斗,输的一方肯定活不了。剑气纵横,气刀所散发出的灼灼热浪不断将其侵袭。就内力而言,陈少冲确实不如赤峰,但其剑法精妙,就连被公认剑法第一的武当派掌门孙慕侠也自叹不如。
两人上衣衫,本来被雨水打湿,后渐渐回复干燥,然后又被汗水浸湿。赤峰一刀比一刀快,所带起的红色气浪也越来越高,慢慢将他自己和陈少冲包裹住。陈少冲软剑护体,周身先被剑气包裹,其外又是一层剑光,剑光外,又是内力在无形护体。三重方法护体,叶衾寒还是头一次见到。若叶衾寒这时候能转头看一下身旁孙慕侠,一定会发现这个武当派掌门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
赤峰一掌拍在陈少冲无形护体内力上,自己借力飞身后退数丈。烈焰刀身轰然变至五丈长,烈焰更加耀眼夺目。一刀朝着陈少冲斩下,这一刀的威力,比之前那刚使出烈焰刀时更加迅猛霸道,刚强凌厉,两人之间的碎石也翻滚不知,随着刀势向陈少冲翻滚过去。紧接着,叶衾寒就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让人如置身于火炉旁,叶衾寒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定睛看着陈少冲如何接下这一刀。陈少冲并未去接下这刀,他那护体的三重功力在烈焰刀砍来时,立即向两旁散去,如江河散成了涓涓细流,一冲而没入进了这五丈长的烈焰刀中。
天地间一片肃穆之意,陈少冲倒地死了,他的身体自左臂肩膀下被赤峰的烈焰刀斩成了两半,那烈焰刀余势不衰,硬是又将陈少冲身后的一个巨石劈成了两块。
死了的陈少冲脸上兀自带着笑意,是一种得意的笑。叶衾寒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赤峰时,他正怔怔的站着,烈焰刀已经消失,他的身上有无数小孔,血正从孔中流出。而他身前,有无数道气流正杂乱无序地钻入赤峰的身体。
叶衾寒忙要向前,被一旁的孙慕侠一把拉住了手腕:“这是万剑归宗,你救不了的。”
“万剑归宗不是你们武当派的功夫么?”无欲惊讶的看着孙慕侠道。
无数气流统统流进了赤峰的身体,现在的赤峰可谓是千疮百孔,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叶衾寒胸口隐隐有些堵得慌,此时的赤峰,不再是叶衾寒初见之时杀人如草芥的嗜血老者,而更像是一个悲壮的老英雄,悲壮,又惹人悲悯。
“万剑归宗,就是武当派百年来无人能练成的剑法吗?”赤峰勉力笑着道。
“不是无人能练成,是无人敢去练这以命换命的剑法。”孙慕侠颇有一些无奈。
原来这万剑归宗,乃武当剑法最为狠辣的一招。一般使出此招的人,几乎都是将自己空门大开,算是以命相舍。然后以内力将剑气在对方不知觉的情况下混入到对方内功或者兵刃之中,此招式最为关键的一步也就在此,倘若剑气推入成功,对方一旦撤除功力,剑气会迅疾攻入敌方体内,造成对敌人的必杀之技。但使出这招的人,受到了对方的攻击,也是非死即伤。陈少冲这下当即殒命,估计也在他自己意料之中,赤峰的武功确实是高强之极。但如此一个拥有惊世骇俗武功的人,丧生在武当派万剑归宗下,倒也让人可叹。这万剑归宗,虽然有其狠毒之处,但算是以命换命的招式,是以武当派几乎没有弟子愿意去练这招,久而久之下来,算是要失传的绝学了。至于陈少冲是如何学来,只能因他的死去而成为一个谜了。
叶衾寒上前要扶赤峰,被赤峰制止,赤峰有气无力道:“孙慕侠,无欲,衾寒没杀武当派的人,我们三人之间的恩怨就随着我的死而烟消云散如何。”
无欲长叹一声,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好。”孙慕侠点头道。
对于这个与叶家三代都渊源颇深的人,叶衾寒到他死,也只称他为前辈,江湖男儿,情重无泪。陈少冲死了,他代表了翡玉阁哪一种观点呢,是不是要在江湖争霸,而另外的那个翡玉阁呢,他们又代表的是哪种主张,叶衾寒猜不透,他只觉身心俱疲,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在他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叶衾寒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是莫夕颜的身影,想到莫夕颜,他紧接着又想到了柳依依。柳依依是不能记起往日事情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已经明了。不过一切都没有结束,另外的隐秘翡玉阁究竟由谁领导,阴谋是什么。这个不包括陈少冲的翡玉阁,没有与叶衾寒正面交锋过,不过叶衾寒相信陈少冲说的那句,翡玉阁虽然内讧,但他们会同心协力的一致对外。
叶衾寒有种预感,往后翡玉阁的阴谋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险。不过有一点他不用担心,自己彻底洗脱了翡玉阁阁主的罪名。且翡玉阁已经开始暴露出一角,即便发现的是冰山一角,叶衾寒也觉得是进步。
能在黑暗中前行,就不怕看不到曙光。叶衾寒很坚信这一点,但寻找曙光的道路真的会那么容易吗?
翌日,无欲禅师、孙慕侠向张青芜和叶衾寒告别,离开华山。其间,叶衾寒把自己将盘螭灯损坏的事告知了众人,孙慕侠和无欲两人颇为开心,表示对叶衾寒的做法甚是满意。但若当时孙慕侠和无欲得到了盘螭灯,他们会舍得将其永远的埋葬吗?司马长兴听到盘螭灯被叶衾寒损坏,连声哀叹,被张青芜怒视后讪讪而退。
第二日,张青芜在落雁峰摆席独自宴请叶衾寒。叶衾寒颇觉诧异,张青芜堂堂一代掌门,怎会要想到在落雁峰款待自己。叶衾寒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推辞不过,只得前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