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李辉真的被搞懵了，什么跟什么啊，今天第一天上课，谁知道你们的课本在哪里领的！昨天的手续是徐亦瑶这小妮子一手包办的，难道她没告诉自己？
    丫蛋，看来只有这个解释了。正当李辉想着下课之后要去找她算账的时候，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
    “啪！”
    李辉顺手一抓，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飞来的物件挡在手里，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块粉笔擦。不好！肯定是刚才说话被老师发现了，幸亏自己身手敏捷，要不然现在肯定被这块粉笔擦砸成白头翁。
    “哼……给我站起来！我不管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既然你走进了这个教室，那就是我的学生，必须服从我的教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半点学生的模样？自己不想听课，你可以出去，别影响到其他同学！”
    王江涌目光如电，直直地瞪着这个散漫的学生。但凡修过他的课的学生，没有几个不怕他的，原因只有一个，在他的眼里任何人只要坐在教室里，那就只剩下一个身份，学生！
    成为了他的学生，不管你是市长的儿子，还是首富的女儿，都要随时做好挨打挨骂的准备。当然，如果真的是市长的儿子或者首富的女儿，一般也不会选择临床医学这个累死累活的专业。
    李辉尴尬地干咳两声，硬着头皮说道：“咳咳，王老师……其实，其实我有在专心听讲的。”
    不是李辉愿意撒谎，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赶出教室，很丢脸的。
    “你不仅迟到，而且连课本也没有带，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在专心听讲？好，好……既然这样，你上来把刚才我说的病例重新分析一遍！”王江涌显然被气到了，满脸怒容。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要么灰溜溜地滚出教室，要么就硬着头皮上呗，分析一个病例而已，应该不会太难吧。
    想到这里，李辉深吸一口气，迎着王江涌想抽人的目光快步走上了讲台。
    快速浏览了一遍投影到黑板的病例，李辉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他之所以能诊断的如此迅速，还真得多亏老头子以前那变态的填鸭模式。
    其实要想填鸭模式取得良好效果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得记忆力超群。李辉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是从小的变态训练让他的记忆力远远超越普通人，老头子几乎每天都要给他讲解和分析数百个病例，若是记漏了一星半点，迎接他的将是一顿美味丰富的皮鞭大餐！
    正是因为这样，这十几年间李辉接触过的病例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所以他刚才只是快速地扫了几眼，便已经大致了解病人的情况，虽然这个病症相当复杂，但是只要处理得当，并非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不过这上面的治疗方案好像有点不妥，李辉沉思一阵，组织好语言之后便对着台下众人说道：“如大家所见，这是一例相当罕见的cobb综合征，患者表现为动静脉畸形和血管瘤形成，其中脊髓、脊椎、皮下组织及皮肤等多组织受累。临床表现包括脊髓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脊髓和扩张动静脉根部占位、静脉高压及盗血综合征等，在儿童和青少年期多发。而且皮肤血管畸形可表现为突出的血管痣或不明显的皮肤斑点，可能是该疾病首个可被识别的征象。”
    李辉一口气把这个病例的情况分析得清清楚楚，台下七八十个等着看热闹的同学瞬间傻眼了，就连坐在最前排的那几位学霸也一脸佩服的表情。
    王江涌更是惊讶不已，本来看到李辉先前的散漫表现，还以为他又是一个被家里人逼着来混日子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学识，就算换了自己恐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做出判断吧。
    其实这项病例前不久才在市中心医院出现，当时的主治医生曾经是他的学生，所以专门跑来学校请教了一番，以便全面确诊，制定出最好的治疗方案。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顺便把这项相当罕见的病例拿来当教材讲解。
    只见李辉停了一阵，没有理会他们各色各样的目光，继续说道：“这上面的治疗方案理论上是正确的，姑息性血管内栓塞治疗。由于血管畸形广泛且弥散性存在，旨在彻底根治的手术切除或血管内栓塞治疗十分困难，可进行针对症状的靶向栓塞治疗。但是这套方案只能算是保守治疗，患者接受靶向栓塞治疗之后，并不能彻底根治，而是需要定期回医院进行巩固性通脉。”
    听到这里，王江涌再也忍不住了，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认识患者？”
    看到他这般反应，李辉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这位患者，只是从病例上推断出来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患者现在还会偶尔出现突发性头疼，双侧椎动脉的愈合情况也不甚乐观，可惜了……”
    “可惜？这已经是专家组能想到的最好的治疗方案，难道你能想到更好的？”王江涌目光热切地盯着李辉，这还是他执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台下其他学生的骚动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挽救一个十岁孩子的性命更加重要。如果李辉真的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推荐到市中心医院去。
    不过李辉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地说道：“我还需要亲自见一见患者才能作出决定。”
    “没问题，我马上让助手通知患者家属把人带到市中心医院。”
    说完之后，行事作风不拘小节的王江涌随即让大家暂时自习，然后准备返回办公室安排一切。不过在临出门的瞬间，他突然回过头冲着李辉问道：“对了，这位同学……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大几的？”
    “大几？我是今年大一的新生啊！”李辉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哪有大一新生的第一节课会讲这么复杂的案例！而且台下这群家伙一个个老成得很，横看竖看都不可能是刚入学的菜鸟。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我艹，搞了那么久，原来是走错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