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2章 番外:那年风月,昕玉
宋昕玉初初进万象宫的时候,已经是个孤女。可真是够孤的。
旁的人没了爹妈,起码还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而她,真是没的干干净净了。她们这一支,就只有他爹一个独苗了。
他爹一死,也就算是绝了后。
虽然姑奶奶,也就是太后过继了旁枝的的孩子给她爹,到底不是亲的了。
她进宫那一年,九岁。、
知道太后娘娘是姑奶奶,是他们宋家的老祖宗。可是并不亲近,谁家有宫里的亲戚,享受了荣华富贵,还能亲近呢?
可是,那是她最近亲的亲人了。
姑奶奶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从小,她的待遇不比公主差。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伺候的人都和公主一样。
甚至她得了太后娘娘的疼爱,比之公主还要多。
如果一切都能这样下去。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以后大了,太后自会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嫁出去,相夫教子就是了。
可惜,她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子。
那一年,燕子归十三岁。介乎于成年人和男孩子之间。
那时候,燕子归养在贤妃身前,却生疏的很。整个皇宫里,他和谁都不好。也不爱笑。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上午习武,下午读书。
最闲暇的时候,也不过御花园里坐着。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总是见他坐着思考,或者与他的侍卫说话。
宋昕玉就是那时候遇见了燕子归。
那一日,下着小雨,宋昕玉跑进御花园,就见一丛紫藤花架下,一身玄衣的男孩子静静的站着。
明明在下雨,他也不打伞,只是背着手,就那么站着。有些消瘦的俊美脸庞还没有长开,却隐隐带着倔强和坚毅。
宋昕玉就那么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不受控制的那么快。
她那时候并不懂,可也知道少女心思是何种细腻。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孩子,叫人觉得心疼。
回到了归宁宫,她对太后说起这个漂亮的哥哥。
却只换了太后一句:“不要跟那个孽种说话!”
宋昕玉不懂,又不敢问,直到很多年后的一日,才从太后与嬷嬷说话里摸出一丝头绪。原来,燕子归有那么复杂的身世。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喜欢啊。
自打那日御花园遇见,她就常常去,也遇见几次,与他说话,他只是淡淡回复几句。
再后来,想要遇见就变得越来越难。宋昕玉才知道,她是被人嫌弃了。
可是她一点也不气馁,那样一个精致俊美的男子,本该有他的脾气啊。他要是如同别的皇子一般对她好,只因换来太后娘娘的喜欢,那她才不喜欢他呢。
再后来,他们一****长大了。燕子归也越发冷淡。
似乎太后越是对他不好,他就越是不愿看到自己。说话也变的艰难起来。
燕子归十五岁那年,请旨出宫居住。旁的皇子总要等到大婚之后才出宫。而他早早的出宫去了。陛下对他有求必应。宋昕玉想,大概陛下也与她一样,只因燕子归要求是在太少,所以偶尔要什么,才是忙不迭的想要给他吧?
燕子归出宫那日,宋昕玉躲在御花园初次见过他的地方流泪。
她十三岁的她已经隐隐明白,太后不会允许她嫁给九表哥的。
只因她是太后疼爱的孩子,而那个人,是太后鄙夷的‘野种,孽种’。
出宫那一年,燕子归身边有了侍妾。都是陛下安排的。
从那时候起,每一次燕子归进宫,宋昕玉总会贪婪的看。哪怕多看一眼,都是那么开心。她最大的,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他。即使他一辈子都冷淡,也要嫁给他。她什么都不怕,只要能与那个男子在一起,就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一件事。
可是这样的梦不过做了不到两年,不到十七岁的燕子归大婚了。娶了慕容氏的嫡女,听闻那女子容貌上佳,礼仪周到,又是世家出身,自然气度风华。
定下婚事的时候,太后大怒。责骂陛下不该给燕子归许配那样门第的女子。
陛下只是沉默的听着,却不肯收回圣旨。
那时候,宋昕玉心如刀绞,可是心里却太过明白陛下。因为是他疼爱至极的孩子,所以希望他什么都的道最好的。拥有最好的。若非宋昕玉喜欢燕子归,她也可说一声,那样的男子,凭什么不娶一个门第好的女子呢?
她嫁给燕子归做妻子的梦乡断了。可她开水做起更荒诞的一个梦,嫁给他做妾。做妾也没关系,只要是他,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啊。
燕子归大婚后,并未有什么变化,他对他的嫡妻很一般,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听闻他本性冷淡,对谁都一样。
宋昕玉信以为真。
直到他有了苏氏。苏氏进府,颠覆了宋昕玉的所有观想。
凭什么?凭什么她守候了那么多年,燕子归看也不看。却对一个小户出身的女子疼爱有加?
若是他一生一世就那么冷淡,宋昕玉就算是再失落,也就认了。可是这世上的女子里面,凭什么有一个苏氏?凭什么她就能叫那块顽石化作绕指柔呢?
她可以,为何她宋昕玉就不可以呢?
这不公平。她的十岁起,就对那个男子一往情深,这一情深,就是七年。这七年,再好的男子也不曾如了她的眼。可是,燕子归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他合该一生一世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懂什么是柔情!那样才是她第一次见过的燕子归不是么?
所以,明知不是苏氏的过错,可是苏氏依旧成了宋昕玉最恨的女人。是她将那块顽石改变了,另宋昕玉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说,燕子归只是不懂感情。只是天生冷情。
还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深爱的人会动情,却永远不是对自己动情来的伤人呢?
所以,她怎么甘心?怎么能认命?执着了七年的事情,怎么能放弃呢?她又怎么能看着他们欢欢喜喜的过下去呢?他……如何可以将自己当做路边的泥土,不闻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