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穿过这不知紧闭了多少年的古老门板，来到了门的另一侧。
    没错，秉持着一如既往的队友打团我偷家的思路，楚诚今天依旧没有陪疯人院队友正面团战的意思。
    而且药厂那帮来历不明的人已经被他后排摸了半数，剩下那点人罗亚军那边要还是没法应付，干脆也别出什么外勤就地挖个坑埋了算了。
    不过离开前他黑进了在场某个队员随身携带的闭路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并交代星期五帮他注意并录下了关键内容。这样一来他不必亲自——或者说蝙蝠侠不必亲自在现场也能掌握后续情况，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解药厂这帮人的来历和动机。
    在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场小冲突吸引的同时，也终于没人再留意这扇大门了。这样楚诚才得以趁这机会抢在其他任何人之前先进来探探路，寻找任务道具的同时也看看有没有更多经验可刷。
    这扇门相当结实，也相当厚。药厂那帮人似乎花了挺长时间试图破门，但截至目前为止取得的成果都还有限。
    而且对他们来说可能有点打击士气的是，就在操作蝙蝠侠穿过这第一道门后，楚诚很快发现往后没走几步路居然又是一扇锁死的巨门。
    和之前那一扇的材质类似，但设计结构不同。也就是说药厂那帮人费老大的劲破开第一道门后原本立刻就会发现后面还有更难搞定的一道再等着他们。
    好在对现在的蝙蝠侠来说不成问题。
    因为他有无敌的艾伦系统。
    铠甲原子高速的震荡允许他从任何物质的原子缝隙之间穿透过去，这使得他就像一个来到三维世界的四维生物一样，门在他面前几乎没有意义。
    要说这项功能最大的缺陷是什么，那就是耗电严重。并且它消耗的不是铠甲整体的能量，而是专门为使用艾伦系统而存储的电力，是老爷以某种方式模拟了闪电侠的力量来源“神速力”的能源。
    在楚诚这边的显示器里表现出来，就是画面角落里在装甲状态栏显示有一个澹金色的能量槽。每当他激活艾伦系统让蝙蝠侠进入无敌帧的虚化穿透状态，能量槽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滑。
    但在这个模式解除后，这个槽也会以缓慢的速度重新充能。
    而且原子振荡效果保持的时间越长，这个槽掉的速度也会随之加速，并且幅度非常快。这意味着他没法一直开着这模式，除非他想一口气将艾伦系统的电力榨干。
    “星期五，我进来了。”楚诚道。
    “证物的能量讯号辐射达到峰值，我想我们找对了地方，先生。”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
    楚诚说话时正刚刚激活侦探模式。漆黑无光的房间在蝙蝠侠的目镜中被点亮了起来，楚诚一眼就看到了这房间尽头处的东西。
    某种类似展示桌一样的东西，从地底升起，突兀地伫立在这片空间的正中。
    他们所一直寻找的证物，那个被标记为A-086的那件意义不明的东西，此时就正被插在正中央。
    “星期五，你看到了没？”
    “是的，先生，清清楚楚。”星期五说，“辐射源锁定，目标物件确认为特勤九处遗失证物A-086。它的辐射强度依然在持续走高。”
    蝙蝠侠走上前时，楚诚已经联想起了死士的魅影们的某个称呼。
    钥匙。
    现在面对眼前出现的这件证物，他开始觉得这描述相当形象了起来。因为它看起来确确实实就像一把钥匙。
    那张桌子上的缺口就是它的锁孔，缺口的形状完美嵌合它的纹路。证物半个身子都被插入进了锁孔内。
    “辐射强度的攀升来自地下。”星期五说，“这件证物是解锁什么东西的钥匙。从它被插入进这个装置的一刻起，这座遗迹里的某种东西就正在苏醒。”
    “解开古老魔神封印的剑是吧？这故事我听过......
    ......等会儿。”
    蝙蝠侠停住了脚步。
    楚诚迅速转动视角，发现侦探模式扫描范围内的某个方向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形的影子。
    “正在获取敌人影像。”
    星期五说话间，那道人影的画面信息已经被放大，识别用的锁定框停在了那人的脸部。
    “面部识别确认身份为......”
    “冷纪。”楚诚已经接了话。
    又是这家伙。这回楚诚是无比确信自己是亲眼看着这家伙咽气了——而且还是两次。
    “先生？”星期五语气有些古怪，“好像......不止这么简单。”
    楚诚也很快便意识到了她指的是什么。
    更多的影子正在出现，接连进入侦探模式的夜视区域内。他们从前后左右出现，几乎所有角度所有方位，站位彷佛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包围网。
    包括他们进来的方向，那扇门的方位也已经被堵死了。
    “星期五？这些全部都是......？”
    “是的，先生。尽管每个个体上存在细微差别，但根据面部识别影像......他们全部都是冷纪。”
    “好极了。”楚诚活动了下手指，“看起来是捅了克隆人老窝了。”
    “蝙蝠侠。”
    冷纪开口了——所有人都是。
    他们每一个音节都在同一拍落下，无数道完全相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那感觉就像整个房间被立体环绕的音响所填满，而有个人正通过所有的喇叭对着话筒说话。
    “第三回合。”所有的冷纪齐齐说道，“这一次，你毫无机会。”
    神特么毫无机会。楚诚心说我第一次见群殴还能像这样冠冕堂皇的家伙，呸，真是厚颜无耻。
    他没有迟疑，已经操作蝙蝠侠发动了进攻。
    敌人数量多得惊人，被动挨打的话难度系数会提升老大一截。
    无数条触手攒射而来，密集而迅速，完全不留闪避空间。
    但蝙蝠侠也不需要闪。艾伦系统千钧一发的刹那激活，短暂的原子震荡让他直接从所有触手上穿透了过去。
    期间他扬手掷出某个装置。两名冷纪就地翻滚躲开，但中间那名冷纪正在收回触手躲得略迟了一瞬间，那东西便啪地一声在他正脸上炸开，爆出了一团绚丽的冰花。
    急冻手雷，从名字就能看出是哥谭哪位热心粉丝赞助的装备。蝙蝠侠借用急冻人的技术改装成了便携式手雷，能造成小范围的低温AOE伤害，瞬间冻结被击中的目标。
    被迎面击中的冷纪身体瞬间冻结，有如一座精致的冰凋。
    此时蝙蝠侠已经冲到了他们之间。他们互相的身体影响了触手的行动，蝙蝠侠反过来利用他们的人数优势限制了触手的攻击，效果和当初冷纪一个单刷特勤九处行动队时的战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动力铠增幅的拳力打碎了一个下巴，高压电将那名冷纪暂时击退。同时蝙蝠侠一记神龙摆尾式的怀心脚正中后面一人的心窝，也将他踹退了出去。
    但紧接着一条触手在他来得及收腿前缠住了他的脚踝，他的胳膊也被一人抱住了。同时蝙蝠侠挥掌一拨，使巧劲将另外一个冷纪挥出拳头带偏到了他队友的脸上，但手腕却也被人拿住了。
    “艾伦系统启动。”
    原子振荡，蝙蝠侠全身模湖成了一团残影。触手瞬间卷了个空，抱住他双手的两名冷纪同时抓了个空。
    他就地一个翻滚迅速从不利位置穿透脱离了出来。三枚炸弹分别在不同的冷纪胸前轰然爆破，冲击烈焰撕碎了他们的铠化皮肤，将挤在一团的冷纪分别向不同方向炸飞了出去，有如字面意义上的炸鱼般打出了成吨输出。
    艾伦系统的电力槽掉到了一半以下。
    “更多冷纪正在从四周进入战局。”星期五说，“另外我刚刚扫描了房间结构，先生。我们所处位置的地底是空的，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我的建议是下去看看，弄清状况的同时恢复电力，期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战术规划。”
    “好主意。”
    旁边的几名冷纪齐齐向着蝙蝠侠所在位置扑来。但同一秒，艾伦系统再次启动，蝙蝠侠再度震荡成了一团灰黑色的模湖残影。他的存在都瞬间彷佛从物质世界消失了一般，身形就像一道没有质量的全息投影，整个人都直接穿透地面坠落了下去。
    几个冷纪齐齐扑了个空，冲刺的身子撞成了一团。待他们定睛一看，地面上已经只留下了个印着蝙蝠标记的浅蓝色手雷。
    轰！
    冰花炸开，低温瞬间将这几人都冻成了冰凋。
    蝙蝠侠穿透地层，自由落体坠落了下来。艾伦系统解除的瞬间，他背后斗篷已经张开，帮助他滑翔着陆到了地面上。
    又一个开阔的房间，穹顶距离地面七八米高度，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侦探模式视野再次激活。楚诚环顾了一圈，却在看到整个房间里唯一事物的瞬间愣住了。
    他看到一个男人。
    一个赤着身子的人，双臂张开，有如十字架上的耶稣般无力地被挂在某个装置上，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
    又是冷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