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个展开让楚诚也有些没想到。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找疯人院的内鬼，没想到这居然疑似直接摸到了内鬼的老巢。
    或者说就算不是老巢，也可能是个重要据点。
    “我个人并不推荐您贸然动手。”星期五继续说道，“对这个组织我们还知之甚少。从目前已遭遇成员来看他们之中可能会有更多能力者，有多少人、分别拥有哪些能力都是完全未知的。
    在没有情报的前提下贸然闯进去我认为不是个好主意。”
    这倒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是蝙蝠侠肯定也会比较赞同这个观点。
    在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两眼一抹黑上去就是干，像这种莽子的活往往都是绿灯侠在干，而且这种时候最终结果还往往就是那个“绿灯不过五，过五必团灭”。
    “但我们遥控的是虚拟角色，不怕危险就是虚拟角色最大的优势之一。”楚诚说。
    反正游戏角色挂了只需要等个读条冷却就能复活，就算被逮到大不了也能下线遁。直接莽进去探一波情况试探敌人深浅也未必不是个主意。
    “直接突入也是个办法，如果先生您这么决定，我可以帮您规划方桉。”星期五轻声说，“但就我建议，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也许我们可以适当借助盟友的力量。”
    楚诚一愣。盟友？我们还有盟友？
    然后很快他就意识到星期五指的是特勤九处。
    可能是疯人院从出现在他视野里以来，不是在吃瓜喊6就是在挂机，要么就是保留节目狼人杀，玩“我们中出了个内鬼”的典中典剧本。
    时间一长楚诚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外面打野发育吃经济，有事没事抓个人偷个塔的节奏，基本把队友这回事都给忘了。
    接下来星期五一波分析听下来，他一想觉着好像确实有道理。
    打野再牛逼不可能真就一个人上去全杀了。队友就算是个纸湖的他起码也能上去吸引下火力，起码在他们被人团灭之前能给大哥争取点输出时间，让大哥有机会后排杀穿。
    当然只是个比方，倒不是说他真觉得疯人院拉胯到上去会白给的地步。他们干BOSS可能不太行，但起码打打小兵吸引火力给大哥创造后排Gank 的空间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可能是楚诚潜意识里总觉得只有自己操作的游戏角色是绝对无敌的，不怕牺牲不怕死亡，再加上他的英雄们也的确有那样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所以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怪队友拉胯。不管队友是不是真的不行，但他这边确实也从来没等过队友，没想过要和旁人协同。
    “您是个英雄，但也不是一定非得一个人，先生。”星期五说。
    “我？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楚诚摇摇头，“我就一打游戏的。”
    “您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出现，您让人们晚上能放心地上街不必担惊受怕。您塑造了一个象征，安抚了人们，也激励了人们，让无数人能对明天充满信心。
    如果这样都不算英雄，那怎样才算呢？难道英雄就是非得以身犯险不可吗？”
    楚诚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少女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眼睛里也有着灵动的神采。
    那份光辉甚至让他一度忘记她是个AI。
    “先生，对我来说......您就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英雄。”
    楚诚不知是不是错觉，但他一度居然真感觉彷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挚的、近似于钦佩的目光。
    “......好吧。”
    楚诚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不愧是斯塔克出品，果然是个逼真的AI。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自己打了两辈子游戏，坐在这个熟悉的座位熟悉的显示器前还从没什么时候感觉像这样特别过。
    “让我们还是去看看罗探员睡了没。”
    ......
    这会罗探员正在自己公寓的卧室里。他翘着腿嘴里叼着烟，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安乐椅里，脸上戴着个头戴式的眼镜设备，看着像是台VR。
    没错，罗探员看起来居然像是在打VR游戏，目测可能还是第一人称视角射击的那种。
    楚诚在九处内好像也有所耳闻，确实有不少探员在家娱乐的时候打打VR游戏熟悉战术当做闲暇时间的训练项目。
    行动部钦点了几款硬核游戏，说是这些游戏有助于培养战术意识以及开发特工能力，提倡大家休息时间可以合理利用游戏进行训练。
    不过也有传言说可能单纯因为行动部长是个游戏宅。
    对VR这种东西早年大家的印象都是游戏机，过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提到这玩意儿大家首先联想到的就很容易是“我将以高达形态出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画风就给带跑偏了。
    其实楚诚之前也是有想过整套VR设备遥控角色的，第一视角的全景画面更能帮助他身临其境地代入英雄视角，可能实战操作也更方便。说不定操作体验还能cos一波钢铁侠实战视角。
    只是他摸索一番后发现游戏目前好像不支持VR功能，只能期待一波看看以后系统升级后会不会解锁了。
    “早睡对身体有好处，罗探员。”蝙蝠侠从阴影里出声。
    罗亚军装备没摘就意识到来的客人是谁了，他阴阳怪气地都囔：“没错，你尽管随便进，就当是你自己家里一样......哦你已经当是自己家了，那没事了。”
    他摘掉设备扔去一边，转过了身来。
    “你昨晚在斯隆科技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调查组乱成了一团。”罗亚军说，“我猜你应该有什么发现？”
    “斯隆科技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藏有一间密室，里面提取到的痕迹表明在那里活动的是个和陈美悦探员体型体重都接近的女性。
    在提取脚印残留物追踪后，锁定到了这个地方。”
    话说到这里的同时罗亚军发现自己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发现未知号码发来了一张图像。
    “这是......下水道？”
    “下水道区域里有复数名感染者把守着某个入口，某个有组织感染者的据点。”
    “有组织感染者......”
    罗亚军也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
    “NND，你找到‘死士’的老巢了！？”
    他虽然从没怀疑过这蝙蝠的侦探能力，可这是不是也效率过头了？
    九处这边的调查组都还跟没头苍蝇似乱窜在，他倒好，连人水晶位置都摸清了？
    也就是人家还主动跑来给他通知一下，否则等他们注意到消息可能蝙蝠侠连人水晶都已经推完了。
    到时候疯人院这边后知后觉，等待他们的可能还就是那张“已经结束嘞.JPG”。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告诉了自己这些......
    “你想和特勤九处合作？”
    蝙蝠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是你自己查到了这些，罗探员，不是我。”
    “哈，这样真的好么？”
    罗亚军笑了笑，点了下烟灰。
    “他们甚至可能会拿你的功劳给我升个职加点薪水之类的，甚至可能没人会为此感谢你。不过我猜你做这些也没想过要感谢就是了......
    ......然后我猜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走了？”
    罗亚军掐掉烟头，扭头看了眼阴影，果不其然地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哈，我就知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掌握和某人打交道的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