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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一阵恍饱,直到耳畔传来悠长的剑鸣声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却不由诧然,
    “干将莫邪?她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此剑怎么会在你们手中?莫非
    你们已参透了石室玄机?”
    紧接少女突的盈盈拜下,道:“属下参见主上。”
    月离与冷清尘俱都惊愕的互视一眼,怎么也没弄明白此女的变化从何
    而来。
    少女起身随意将墨发拨到耳后,咯咯笑道:“我叫阿幼朵,苗疆人氏,家中祖辈便驻守在这片竹林中,以训养狼群守护峭壁上存放的此剑为任,这是苗疆祖师爷曾用过的佩剑,薄如蝉翼,极有灵性,百年来虽供奉在虚坤石壁上,却再未有人驾驭的了它,祖师爷曾留下话,若是有朝一日能有人驾驭得了此剑,那便是我苗疆的月神显灵转世,能驾奴此剑之人便是我苗疆的领袖,从此苗人便任由主上驱使。
    冷清尘大喜,道:“多谢姑娘盛情,如此姑娘且先回禀苗王,我二人还有要事需得离去,日后定会前来拜会,只是尚有一事需烦劳姑娘。
    阿幼朵笑道:“何事。”
    冷清尘看向月离,道:“我这位好友尚有一柄剑被寨中之人夺去,还请姑娘要回。”
    哪知阿幼朵反手便从身后背着的竹篓中摸出一柄剑来,道:“可是此剑?正好大王让我将此剑一同供奉进虚坤绝壁,如此,也再无必要,主上请收回。”
    月离接过赤霄,面色大喜,遂向冷清尘点头。
    二人与阿幼朵道别下山而去,天色灰暗,仍旧不见旭日不见绵云。只余下漫漫无际的雨帘,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衫摆处被溅起的水珠迅速打混,粘糊糊地贴在小腿处,极端不舒服,她蹲下身,想要撩起衫摆,孰料前方的人却赫然停了下来,白袍就在她伸手可触的咫尺处。
    可是有话要对她说?不安的抿了抿唇,月离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正视他,而他也像是同她较上了劲,许久都没有出声的意思,只是微微转过身背对着她,便就这般临崖而立,寒风斜雨,偏偏又是白衣墨发,竟又让她生出了他
    人遭世的错觉。
    忽而一阵狂凤吹过,落叶在凤中翻飞着,飘荡着,旋转着,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的衣带,不经意便触到了他之手,竟是令他们二人同时一怔。
    眸色有一瞬间的迷离,那一刻,他们突然同时都回想起了在石室中的极尽缠绵,那细腻的触感,光滑的肌肤,潋滟生波,虽然,他们彼此都刻意回避着此事,可那美好与极致的感受,又岂是想忘便能忘掉的?
    尴尬的气氛,在彼此间蔓延,一时间,他们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月离冲上前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唇微微一动,湛亮的黑眸直直望入他眼底,凝视良久,突道:“我们,便一同隐居在此,可好?”她的眼中,似含着一分认真。
    冷清尘愕然怔住……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那一刻,她真的很想看清楚,他面上那转瞬而逝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是认真,是凄凉,还是轻嘲,只可惜,太快太快,她来不及分辨,而下一刻,他已是回复一贯冷漠的表情,轻轻将她推开,寒声道:“女帝陛下身肩银月国江山社稷,又怎可隐世于此?如若陛下能放弃这大好河山,清尘自甘舍命相伴,一生不离,陛下,你能做得到么?
    月离咬唇,她知自赤霄现身,他便已知她的身份,已是无需解释,终是垂了头,小声道:“便算朕不能与你隐世,可却能与你一同坐拥这大好江山,后宫之大,朕也只纳此一皇夫,绝不安置男宠,你我仍是夫妻一体,这样不好么?”
    冷清尘当即远远避开,冷声道:“我堂堂江湖男儿,岂会嫁与一女子为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让人恶心至极。
    说罢他头也不回,下山离去,那白影身姿翩然,眨眼已在百步之外,步伐轻题,几乎不沾地,表面上看来完全不疾不徐,动若行云流水,但不知为何,她能能隐隐感受到他心中掀起的滔天海浪。
    “冷清尘,你如此对我,可曾想到我会恨你?”月离又再度叫道,“纵然你我有缘无分,可我仍愿助你一臂之力,我今将赤霄埋在此处,若他日你有所
    需,尽管来取。”
    高大的身影在前方蓦然一顿,不曾回头,但也只是停了那么一下就又毅然决然的远去了。
    其实并非不想再看她一眼,只因身后传来的眸光,刀刻般绝美,怕只怕,一回头,便会再也揶不开离去的脚步。
    雨霁风骤这场风雨米的没有任何先兆,正如这场莫名滋长的爱情,悸动呼啸而过,只余彻骨心寒。
    月离唇际扯了出一抹飘忽的笑,宛如碧水中红花一样缥缈,原来她的爱只有这朝夕的片刻。
    心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这是什么滋味?像是把心粉碎扬飞在风中…像是一根根细线将心勒得鲜血四溅,却见不到流血的地方,无法医治……只能心痛……只得心痛……无休无止……
    心底瞬间弥漫起一股苦涩,苦涩得很,苦涩得她无法承受,只想将它倾吐而出,泪不知不觉间滴落,她与他,便算已有肌肤之亲,终究还是无法交集,他的心不属于她,而她的心如今也只属于她自己。
    一任狂风鼓起衣阙,白袍飘飞,月离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远走,山风振衣,但见那一袭锦衣潇酒而动,身影潇潇飘渺孑然,此一去,竟是御风而行。
    她双膝一软,跌坐于泥水中,一颗心也随之渐渐沉到底,仿佛眼前还是那俊雅的身姿,白衣飘飘,舞剑当歌,说不尽的潇洒风姿。
    可是,眼前,什么,都没有……泪,复又涌上了面颊。
    久久,许是心己痛到麻木,她的面容才又沉静得不见一丝风景,眸中的泓静水,荡起了层层涟漪,几乎忘了呼吸,叶一片片落在她衣衫之上,渐渐落了一肩,那棱棱之肩更显清削。
    她明白他心里的苦衷,他的不得己,不会怪他,只是没有了他,身边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和他真正在一起也不过很短的时间,为什么就已经完全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习惯得就像呼吸那样自然!……看来……今后有得熬了……
    用赤霄将松土刨开,将剑与萧一同埋入,知音己去,留萧何用。
    方才,她淡然地看着他转过身,他一去不回头,那两行不舍和刀刻般疼痛的泪痕,他永远也不会看见,再然,苦苦笑笑,默然地接受他的离去,接受这个不是理由却又是最好理由的借口。
    阖上眼帘,只将他的影子留在眼内,刻在心上,若是下一刻便死去,即使心中尚有遗憾,但至少眼中留存的残影将只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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