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看向他。
    圆珠笔在左手转了一圈，宋云回笑了下，说：“以后要是和橙子吵架了，你就来我这里躲躲。”
    秦书应声：“好。”
    两人策划了半下午，之后宋云回出门了一趟。
    第二天，搬家公司的人准时到点上岗。
    宋云回戴着口罩原本也想要帮忙，但是他一往柜子边站，这些搬家的叔们就塞他一个篮子，里边装的一些杂物，很轻很好搬。
    搬完一个不大的篮子，他就站在一边，最后变成照顾橙子的专用工。
    宋云回觉得这些叔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但是解释起来又觉得有些奇怪，最后保持沉默，抱着又胖了小两斤的橙子在一边玩。
    搬家原本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因为两人就住隔壁，宋云回的东西也不多，在中午之前就已经结束。
    秦书一个人住，和宋云回的情况差不多，屋里空房间多，放一些家具绰绰有余。
    宋云回本来就经常窜门，搬过来适应良好，没有感觉到和平时有什么变化。
    他在伺候橙大儿吃猫粮，顺便趁机给它梳梳毛，秦书就处理一些收尾工作。
    宋云回给橙子梳毛梳得专心，没有注意到他出门又回来。
    秦书提回来很多东西，之后开始整理家里。
    洗漱间的漱口杯从一个变成两个，牙膏牙刷整齐排列。
    挂在架子上的毛巾也从一根变成两根。
    不长的时间里，他从上到下已经完全整理好所有东西。
    井井有条又目的明确。
    ——像是已经在之前反复排练了很久一样。
    橙子是长毛猫，长得可爱，同时也很麻烦，猫毛乱飞的事件发生过好几次。
    宋云回坐在毯子上继续梳猫毛，坐得有些累，回手去拿垫子想垫一下，入手触感不太对。
    也不算不太对，就是有些对得过头了。
    这是自己从屋里带过来的垫子，平时就喜欢放这种沙发的边边角角，好拿。
    这些东西搬过来是秦书在整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懂。
    “喝水，温的，润一下嗓子。”
    秦书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宋云回接过水杯，眼睛稍稍睁大。
    是小恐龙的水杯，手柄刚好是小恐龙的尾巴。
    他手里捧着水杯，默默决定以后多喝热水。
    搬进秦书家的第一晚，宋云回不带预热，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秦书有电影首映式，一早就出了门。
    宋云回起床吃了早饭，再给猫粮机加了足够的猫粮，也戴上口罩离开。
    他这次依然是去b市。
    去的依旧是上次去过的录音室。
    从中午到下午，再到天色完全黑透，宋云回出了录音室，在走廊靠窗的椅子上坐下透气，转头看向窗外，摘下口罩喝了口咖啡。
    外面是熟悉的城市灯光。
    亮眼，渺小，不可忽视。
    旁边有一群人走过，脚步凌乱又散漫，集中围绕着走在中间的人。
    应该又是哪个歌手录完音下班了。
    宋云回把空了的咖啡丢进垃圾桶里，戴上口罩。
    他也该下班了。
    从录音室里再出来的时候，宋云回从另外一边的出口离开。
    城市的晚上从来不缺人。
    就是冬天人会少很多。
    从录音室里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这里没什么出租车经过，凭着记忆力沿着道路一边走，宋云回记得往这边再穿过一个巷子，就可以到出租车招呼站。
    今天很晚了，加上天气冷，平时不少人经过的巷子光线昏暗，看上去就不像有人的样子。
    刚抬脚迈进巷子，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不要动，把钱给我留下！”
    宋云回转头。
    一个男人堵在巷子口，那里有光，他脸上没有任何遮拦，还穿着棉服，手里拿着刀，声音却有些发抖。
    ——很明显是刚好路过突然起意。
    宋云回低头想看一眼自己的手，但是因为太黑又看不见，于是放弃。
    男人拿着刀，慢慢逼近。
    “不要逼我动手，快点把钱交出——”
    凌厉风声响起，之后是小刀和地面碰撞的声音，每响一声就让人心脏跟着一抖。
    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男人倒在地上，双手被人擒住，痛得骨头发酸。
    宋云回弯腰贴近他，问出了之前搬家时就想问的问题：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男人呜咽着，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咔哒”
    宋云回没有等到答案，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巷口一个人影出现，没注意，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对方喃喃道：
    “豆浆？”
    第25章 这不得面个基
    刚才那一下动作太快, 头上帽子没跟上，掉在一边，发出一声又轻又闷的响。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想要叫出来, 手上一痛, 马上止住了痛呼声，转而低声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 我刚说着玩的, 我这胆子哪敢拿刀子捅人啊。”
    碎发凌乱，一张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听着男人的求饶声, 宋云回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减轻。
    站在巷子口的白林桦终于反应了过来，捡起手机快速拨通电话。
    手机的光亮把巷子暂时浅浅照亮了一瞬，他拿着手机简要说了发生了什么事和地点。
    他说的时候眼睛止不住往巷子里飘。
    手机的光很微弱, 转瞬即逝, 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一双模糊的, 清亮冷淡的眼睛。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豆浆。
    白林桦原本就是想要去前面的便利店买咖啡，结果听见巷子里有动静, 刚走过去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双眼睛也很熟。
    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再怎么记不住都该记住了。
    《启程》预告片不长, 但震撼的镜头不少, 每张都被单独拎出来, 其中流传得最广的就是秦书和宋云回的这双眼睛。
    预告片里的陈肆因为身体虚弱，唯二的两句台词还是用的气音, 他因此完全没有往豆浆身上联想。
    ……他是万万没想到豆浆就是宋云回。
    之前的不肯见面, 喝醉后不愿透露名字的原因, 到现在终于有了解释。
    警察很快就赶到现场。
    警灯亮起，红蓝色的光照亮了巷子，扫过明灭的眉眼。
    宋云回弯腰捡起帽子，简单拍了拍灰之后重新戴在了头上。
    那双眼睛重新陷进了帽檐下的黑暗中。
    和白林桦站在一边，宋云回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之后给秦书发了条消息。
    晚上十点半，正常的话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可以到家，但是看着被扣着坐上警车的中年男人，他觉得今天不可能能按时回去了。
    秦书参加首映式，今早飞的a市，晚上回不来，按理说回不回去由自己，说不说一下无所谓，但是经过这几天【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熏陶洗礼，他觉得自己该说一下。
    叶敏会出去玩会汇报自己到了哪里，秦建远经常报告自己会几点回去，发言最少的是秦书，一般每次都会只说一个大地点，今天上午就发了一个【a市】，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发言记录。
    这种汇报像没话找话，没有意义又毫无道理。
    但是感觉很有趣。
    对面没有立即回，应该是还在忙什么事，宋云回也没有多看，发完消息后就收起手机。
    收起手机之后他一抬眼，看到原本站在他一边的白林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杯咖啡，递给他了一杯。
    这个时候不好拒绝，宋云回接过，但没有立即喝，拿在手上暖暖手。
    两人还要一起去警局陈述一下事情经过和录信息，坐上了同一辆车。
    宋云回摘下口罩喝了口咖啡。
    白林桦用眼尾余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