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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酒意上涌,我揉了揉自己昏沉的脑袋,看向徐方来,他早就醉趴在桌上,人事不醒。
我捞过他手下那坛酒,里面还剩下大半。
“徐芳芳,才一坛半就把你放倒了,还不醉不归呢,就知道说大话。”我嘲笑了他一句,毫不在意的将他剩下的那坛酒也喝了个底朝天。
我一个人喝着酒,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一半是因为宿醉,另一半是因为被背叛的伤心与。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扶着额头缓缓爬起来。
心头还隐约残留着不甘与愤怒的余韵,却又好似隔了一层厚厚的纱,模模糊糊的,不甚明晰。
我甚至有些记不清自己昨夜为什么而那样的难过,回想细节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面即将被锤破的鼓,稍微一想便疼得一跳一跳的,像是下一瞬就会不堪重负的炸开。
徐方来在我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我跨过他,下床洗漱。
过去徐方来总叫我去照镜子。
我现在照了。
确实不似自己先前想象的那样讨人喜欢。我看向镜子里映着那张带着疲惫的脸,木然的想。
我麻木的洗了把脸,将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好,再将身上沾了酒气的衣服换下。
冷水泼在脸上,冰冷带来我头脑的清醒。
过去的犯傻已经存在,再懊悔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再去纠结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记住教训,永不再犯,以及……
我的心里做出了决断,绷着的那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愤怒与不甘息数淡去,我的心头只剩下浓浓的不解——洛无尘对我做的事情,真的值得我这样的生气吗?
回想起昨夜的仿佛被情绪控制着的自己,我只感觉陌生。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过激。
如果换作是现在的自己,我会更体面的结束我对洛无尘的喜欢,而不是把场面弄得那样难看。
万幸的是那一夜的闹剧,并没有在苍羽宗激起多大的水花。
徐方来平时再爱掀我老底,在这种事上却永远只会维护我,打死也不会往外说。
桑落魔尊也不是爱到处乱说的碎嘴魔族,至于洛无尘与我这两个当事人,更是不会主动宣传。
于是,那一段不令人愉快的记忆很快就被所有人遗忘。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
第117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四门交流会的筹备已经就绪,山门的重建也步入了正轨,门内的弟子贴心又懂事,主动为我分担事务,我骤然从先前的忙碌抽离,却没有先前想像的那种解脱感。
我需要忙碌的感觉,需要用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来将自己想要遗忘的回忆掩盖。
因为只要稍微空闲下来,我的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洛无尘来。
在最初的那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要自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那样避免自己想到洛无尘。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自己的脑海偶尔跳出洛无尘后,我又突然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牵动我的心神。
于是,我也静下心来,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头脑屏蔽有关洛无尘的一切。
静下心后,我也有闲心去回忆那夜所发生的一切。
我习惯在事后对每一件事进行一次复盘,这有助于我从昨天吸取经验与教训,避免自己下一次再翻相同的错误。
那一夜的记忆,在酒精与时间的作用下变作不连贯的,断断续续的碎片。
当时浓烈得几乎将我焚烧殆尽的情绪也只剩下一具模糊不清的空壳,我已经想不起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的愤怒。
我有尝试过将那一夜的记忆全部回溯,一开始十分顺利,从桑落魔尊拎着酒来找我,再到酒意微酣,即兴提笔写下“谢晚”二字……可再之后的记忆,却好似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所封锁了那样难以触碰。
超负荷用脑使我头痛欲裂,我越是想要想清楚,越是疼痛难忍。
最后,我只能将自己抽离出来,像一个局外人那样的观看那一段记忆。
我看着自己只因为一个相同的姓名就断定洛无尘将我视为亡妻的替代品。
不待洛无尘的解释,便升起满腔的愤恨,被所不甘与愤怒控制,无视夜深的不便,在怒火中极尽冷漠,将洛无尘与小长安赶出苍羽……
事后想想,洛无尘所做的错事也不过是从我身上去看他亡妻的影子,明明也算不上有什么多严重的问题。
可我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还一个劲地钻了牛角尖,非要将各种恶意的揣测强加在洛无尘的身上,甚至不愿意听他一句的辩解……
简直就像吃错药了一样。
但我也没吃什么,不过是喝了一点的酒。
我搔了搔鼻子,有些心虚的想,难不成那个时候我真的同桑落魔尊说的那样喝醉了?
不然,怎么解释那时自己偏激的思想与行为。
“哎……”我叹了一口气,将那夜的记忆回溯了一遍,气愤的感觉倒是我没有感觉,倒是感觉自己实在是反应过度。
在那件事上,将我视为亡妻替代品的洛无尘固然有错,我也不算全然正确,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自怜自艾,蛮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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