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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结束后,球员都满身臭汗,所以更衣室旁边就有个公共浴室,大家可以进去冲一冲再换衣服,关系好的运动员一起冲澡,然后聊个天都是很常规的操作。
秦春晓将护腰、护臂、护膝等护具摘下来,很直接的回道:“不用了,我回去冲。”
由于基因问题,不少欧美球员体味很重,赛后不洗都不行,秦春晓却无所谓,只要喷一下除汗剂,身上基本没味儿。
而且秦春晓的左腹还有隐性灵魂伴侣的倒计时,秦春晓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灵魂伴侣,但他很清楚当前全世界都认为灵魂伴侣最适合建立的亲密关系就是恋人,他才16岁,不想被人追问“那个人是谁”,以及“你们谈得怎么样”,那太麻烦了。
所以他赛后只换衣服,加上腰上有防拉伤的贴布遮着,目前为止,也只有常小乐曾撞破他身上有倒计时。
作为球队大当家,一般安东提出邀请时,队友们哪怕是为了给他面子,都会答应下来,秦春晓的果断拒绝让他有点尴尬,但想起那巨香的一传,安东搓搓手。
“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李羚的俄语水平稀烂,但他听懂了晚饭这个词,耳朵噌一下就竖了起来。
秦春晓很自然的回道:“好啊。”
李羚心想,晓仔在比赛后心情有没有变好?他是要去食堂领食材,然后请我和安东吃晚饭了吗?
结果在二愣失望的目光中,秦春晓和安东一起去了食堂。
而安东坐在秦春晓对面,看着努力干饭的two leng,也觉得哪里不对。
幸好这时亚历山大领着银发瘦老头来了食堂,气氛才没那么尴尬了。
瘦老头身后跟着个和他神似的小伙,上来就握着李羚的手摇了摇:“你好,我是小鲍威尔,之前是你扶我爷爷到座位的吗?谢谢你照顾他。”
李羚完全没搞清楚情况,别人说谢谢,他也憨憨的笑起来:“不客气不客气。”
老鲍威尔一出场,就对着李羚指指点点:“你的传球烂死了。”
李羚立刻就觉得罗宋汤不香了。
他和秦春晓10月上旬来俄国,只和仓鼠俱乐部磨合了十天左右,期间还经历了野外生存训练,今天才是他们第一次全力配合着打比赛,无论是对队友的了解还是对俄超节奏的适应都不够,李羚会抽风是秦春晓已经料到的事情,所以他没怪搭档。
李羚却知道自己表现得不好,心里很是愧疚,脑袋也耷拉下去:“我、我会加训的,下一场我争取不拖队友们后腿。”
老鲍威尔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每个运动员都有菜鸟的时候,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在未来超越自己,我认识一个叫莎拉的女孩,她也很菜,但我知道她很有潜力,再过两年,她就会进入国家队做我的搭档……”
听到莎拉这个名字,小鲍威尔揉了揉眼睛,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那青黑的眼眶还在疼,秦春晓却看到他眼角的水光。
亚历山大用手机发信息给秦春晓。
【莎拉是鲍威尔的妻子,小鲍威尔的奶奶,一年前在照顾鲍威尔时脑溢血,去世了。】
老爷子的记忆是错乱的,在他的心里,他的女孩还很年轻,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会一起去参加奥运会。
安东听了一阵,小声问亚历山大:“two leng知道鲍威尔的病吗?”他指了指脑子。
亚历山大摇头,安东沉默起来。
正好此时李羚拍着胸部,大声说:“我以后也要和晓仔去奥运!”
鲍威尔笑起来:“那我们就是对手了!”
李羚很有气势的说道:“我们会赢你们的!”
鲍威尔豪迈的回道:“尽管来!苏联男排才是最强的!”
他们聊得很愉快,等老鲍威尔被扶走,亚历山大给李羚的盘子里加了根香肠,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鲍威尔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一直专心吃饭的秦春晓将蔬果汁喝完,擦擦嘴,突然出声:“表现得不错。”
李羚挠头:“还好啦,鲍威尔说话很有意思啊,羊教练在他的故事里居然是才出道的新人诶。”
秦春晓一点也不意外:“你果然发现了。”
亚历山大听他们用中文交流,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春晓用俄语将他们的话复述一遍。
安东震惊道:“two leng,难道你发现鲍威尔有阿兹海默症了吗?”
李羚理所当然的回道:“早就发现了啊,鲍威尔说话时一直以为自己还生活在70年代呢。”
可就算发现了鲍威尔的疾病,two leng依然正常的和鲍威尔聊天,甚至和对方约好奥运见。
虽然二了点,但二愣的确是有情商这个东东的。
安东看李羚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半晌,他也往李羚的盘子里夹了根香肠。
李羚憨憨的说:“我已经饱了啦。”
安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和比赛,明天早上你到训练馆来,我告诉你队里攻手的进攻习惯。”
他又看向秦春晓:“米沙,你也来吧,我们一起晨训。”
秦春晓对他露出一个笑,蓝色的眼睛像琉璃一样剔透:“好。”
安东心里一动,在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新队友的距离缩短了,那种想要以大当家的身份折服两位外援的心思变淡,一种默契将他们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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