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器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弹到空中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电池被跌了出来呼噜呼噜滚到沙发下。
    声音传到了厨房，将正在做饭的段柠妈妈和段柠奶奶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段柠奶奶第一个跑出来。
    “没事，我不小心把遥控器碰到地上了。”段谨竹淡定自若道，手搂着段柠的腰将段柠按在沙发上。
    段柠用力掰着段谨竹的手指，手指却纹丝不动仿佛焊在段柠腰上似的。
    段柠奶奶弯下腰将遥控器捡起，塑料外壳摔裂了，有几处碎片不知落到了何方，修是修不好只能换一个。
    “你回去做饭。”段谨竹用命令的口吻道。
    段柠奶奶被这样使唤反倒陪着笑，讨好道，“那奶奶明天再去买遥控器。”
    段柠转头看到奶奶进了厨房才敢小声怒斥，“松开。”
    段谨竹被段柠凶了不仅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的捏住段柠腰间的软肉，将段柠往自己胸前带了带。
    “我就不。”段谨竹挑衅姐姐道，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扑在姐姐脸上。主动对姐姐示好却被姐姐凶，段谨竹受不了这个委屈。
    “你给我松手。”段柠实在是掰不动便用指甲掐段谨竹的手背，用手掌使劲儿拍着段谨竹的手指。
    段谨竹下手没得轻重一个狠劲儿的捏，段柠腰间的软肉被捏的疼极了，红里泛着乌紫。段柠下手也没得轻重，怎么狠怎么来，在段谨竹的手上留下一个个深凹的月牙印，将手背拍的通红。姐弟俩互相伤害着，谁也不肯放过谁。
    段柠爸爸八点准时进家门，带着工作一天的劳累，“段谨竹，爸爸回来了，这家怎搞着，鞋都在外面。”
    “柠柠来了啊。”换好鞋子转过身来，段柠爸爸才注意到段柠的存在。
    有大人在，姐弟俩收回了手，坐得端正，谁也不看谁。
    疯女人，母老虎。段谨竹摸摸自己的手背在心里骂着段柠。
    小霸王，大猪头。段柠揉着腰间被捏的地方在心里骂着段谨竹。
    在这方面姐弟俩意外的默契。
    “爸。”段谨竹叫了声。
    段柠目视前方装作没看到，她对这个家的好感是负的，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都讨厌，就算被赶出去她也不会叫的。
    段柠爸爸察觉到姐弟俩不对劲的氛围，笑着活络气氛，“好香，段谨竹你可闻到了，姐姐来了妈妈特地做了好多好吃的，你们俩晚上要多吃点。”
    假，明明做的都是段谨竹喜欢吃的。
    饭桌上，一家几口围着段谨竹转，又说又笑的，段柠低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大桌子的菜，段柠筷子都不带伸一下。
    “段谨竹吃过饭跟爸爸下两局，省得你爸爸一天到晚吹自己象棋下得好。”
    “什么叫吹，我当年是得了小区象棋大赛冠军，一帮天天下象棋的老头子都没下过我。”
    “得了得了，你看你爸爸又来了。”段柠妈妈笑道。
    “段谨竹尝尝这排骨，奶奶多炖了会儿，你尝尝可烂。”段柠奶奶端着碗也不吃饭，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宝贝孙子身上。
    “柠柠也尝尝啊，段谨竹奶奶的拿手菜，段谨竹就喜欢吃天天吵着他奶奶烧排骨给他吃。”段柠爸爸喝着酒道。
    提起段柠，段柠妈妈和段柠奶奶表情僵了几秒，段柠妈妈假笑着说，“柠柠尝尝奶奶的手艺。”
    段柠抬眸望见奶奶阴狠恶毒眼神，摇了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还是算了吧，她怕吃了折寿。
    段谨竹坐在段柠旁边，也看到了奶奶恶毒的眼神，将排骨端到自己面前全倒到了自己碗里，“爸爸偏心，排骨都是我的。”
    “一毫儿都不懂事。”段柠妈妈假意呵斥了句。
    “段谨竹你这就不对了，孔融让梨不晓得吗，大男子汉要让着点姐姐。柠柠别气，段谨竹就是小孩子脾气，尝尝别的菜这鸡汤味道好的很。”段柠爸爸也说了段谨竹几句，明面上是帮着段柠实际上也是偏袒段谨竹的。
    段柠也没期望什么，只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些，心里有点发酸，眼睛也有点酸。
    吃完饭，段柠奶奶让段柠帮忙洗碗，没人反对段柠只能去了。干点活也好，她也不想白吃白住他们的。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段柠和奶奶，段柠妈妈在客厅收拾被段谨竹弄乱的鞋柜。段柠洗着碗，段柠奶奶在一旁干看着瞪着段柠。
    “狐媚子，你别勾引我家段谨竹。”刺耳的话语清晰的传进段柠耳朵里。
    段柠平静的反驳，“你不是说我土里土气吗，狐媚子都是又骚又漂亮的，我怎么当得上。”
    “少跟我俩胡扯，晓得自己土就好，敢犯贱发骚勾引段谨竹我就把你赶出去。”
    “哦。”段柠将碗沥干水放到篮子里，“我洗完了。”
    段柠出了厨房抱着自己的花布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零零散散的几户灯，暗黑的天空中不见星星，连月亮都看不到。还是家里好，一出屋子就能看到漫天星辰，月亮亮的很，不用打灯都能看得清外面。
    段柠想起了去年夏天，外婆家种了西瓜，大晚上的，搬个凉床在田埂上，段柠和外婆就躺在床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吃西瓜，那个蚊帐用的久了破了几个洞，没吃几口段柠和外婆都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
    “哎哟。”外婆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将蚊子打死，“大花蚊子，要是带点花露水过来就好了。”
    段柠看着外婆拿着西瓜四处打蚊子的动作发笑，外婆凶她，“你还笑，赶紧找洞在哪儿块把洞堵起来，要不然蚊子都跑进来咬死你个小坏蛋。”
    段谨竹和爸爸在房间里下象棋，段柠爸爸不敌段谨竹开始耍赖，“别急，让爸爸再好好看看。”
    “还看什么，你都输了。”段谨竹嫌爸爸下得太菜了说什么也不跟爸爸下了，跑出了房间。
    段柠妈妈才收拾完一半，还有一半的鞋摆在外面，段谨竹看见了也没说帮忙，走到冰箱前面拿了罐可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开了电视段谨竹才想起遥控器被自己摔坏了，便任由电视放着无聊的电视剧。
    段谨竹喝着可乐，将视线移到段柠落寞的背影上。
    段柠浑然不知，还在回忆着自己和外婆的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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