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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婚堂比藏香的那个婚房收拾的要更加精致,可以看出新娘子对这桩婚事的认真态度。
两家必定对这桩婚姻都极其赞成,才能准备了一个如此大的婚堂。
一整个大宅子包括了池塘、小花园,甚至准备了给新娘的秋千,可见两家人的用心。
而大厅婚堂,还挂满鲜红绸缎,能看出当时准备的是如何喜庆。但经年已过,再红的绸缎,也已经尘土埃埃了。
玩家们随着谢戈一步步往婚堂里走,走进大厅,还能看见大厅上遗落的一张发黄的纸。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时祁在一旁,挨着谢戈,将这段话念了出来:“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风波恶摸摸下巴:“说的倒是挺有韵味的。”
婚书上最后这句话,隐有斑斑泪痕落在其上。
谢戈的视线落在最后的字上——薛。
这是薛闻机的姓。
看来这一桩风流债,的确与他三师兄脱不了干系了。
谢戈叹气,从怀中套出来一瓶琉璃瓶,将其中的液体尽数倒在了婚纸上。
风波恶不解:“这是什么?”
谢戈瞎扯:“哦,刚才随手在藏香捡的香水,你闻着怎么样?”
“还挺香。”
时祁忽然开口:“这叫溯往香。能做出此香的,是世间少有的调香圣手了。”
谢戈一笑,“开始了。”
丝丝缕缕的香味带他们回溯到过往,最开始是闻见气味,香烛的气味。
画面一转,眼前的景色从破败的婚堂转变为张灯结彩的住宅里。
这看起来大概是女方的闺房。
新娘子戴着红盖头,凤冠霞帔之下,是一双盈盈凤眼,她睁着眼睛,隐隐能听见厅堂内传来的人声。
四周出现不同人的贺喜声,爆竹声与唢呐声一同吹响。
“薛兄,大喜啊。”
“郎才女貌,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家,琳琅肯定是嫁对人了。”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啊。善哉善哉。”
新娘的脸上有薄红浮现,能嫁给薛洺哥哥,她也是欢喜的。
如意郎君。
她轻轻地念着这个词,“如意郎君。”
不知是何时厅堂里的贺喜声突然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父亲的暴怒声。
“他们薛家是来结亲还是来结怨的?!”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玉家绝对不同意!这是把我们家的脸面踩在地上!他薛洺觉得自己是什么?!”
“今天就是五花大绑,我也要将他绑过来!”
琳琅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大小姐,大小姐!”
闺房的门被人撞开,丫鬟闯进门:“大小姐,不好了。老爷要带人去薛家动手了!”
琳琅一把扯开红盖头,凤冠流苏将她的脸遮挡的或虚或实,那覆着薄粉的脸上流着两行清泪,眼中有如火光一般的倔强浮现。
她咬牙,“你说什么?”
丫鬟愣了一下,才说:“薛家……薛家那传来消息,说要退婚。”
“退婚……”琳琅将这个词在口中喃喃了一遍。
退婚。
薛家父母已经去世了,薛府上下只有一个人,这意味着,退婚是薛洺自己的意思。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一日?!
薛洺哥哥为什么要退婚?
她今天花了最漂亮的桃花妆,这一刻,她该是世间动人的女子。她甚至戴上了薛洺哥哥送的那支步摇。
“他们说……他们说……”丫鬟嗫嚅着说,“薛公子他……他出家了。就在逍遥观。”
“说是忽然之间堪破世俗,对男欢女爱无意,一心只有道,与小姐你无关。”
“他还说让小姐你来写退婚书,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会赔偿小姐的……到时候小姐再出嫁,会给小姐添嫁妆……”
“他还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琳琅攥住红盖头的手指已经发白,她一把扔开红盖头,“叫薛洺自己来见我。”
她素来敢爱敢恨,一把夺过挂在墙壁上的长剑,“他若不肯来见我,那我便去见他讨个说法。”
她消失在众人眼前。
「溯往香」的清甜香气逐渐散尽,眼前的景象又变成破败的婚堂。只是忽然有一女声出现,“诸位,不请自来,是否有些失礼?”
“既然诸位主动来了,就别怪琳琅失礼了。”
“我们是来向你找婴儿的,你说,你把孩子藏在哪里了?”
“什么孩子?哈哈哈。”女声在婚堂里环绕,“真有趣。”
玩家鼓起勇气,问:“妖女,你别装了,你难道不用去抢过别人家的孩子?万器山庄老庄主的孙儿,是不是被你掠走了?”
琳琅也没有再回答了。
眼前一花,场景一转换,众人一低头发现自己却换上了一身喜服。
谢戈也不例外。
红色很衬他的皮肤,金丝滚边玉带更是将他的腰身勾露了出来,一换下他那常年素着的衣物,他便一瞬间恢复了矜贵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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