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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
阿昱的头摇成了波浪鼓。
阿元带我看的差不多了,煤油车娇贵,可不能乱折腾。
嗐,娇贵什么,不就是舶来品,我家其实不需要用这种玩意装场面。
这话他倒是没吹牛。萧家在北郡经营多年,故旧旁支遍布北郡卫戍军,过硬的实力在大雍朝堂也是不容小觑。列西煤油车虽然稀奇,但地位不是靠这种玩意来证明的,大雍的郡守们没人当回事。
他爹要是知道阿昱造出了连发手枪,莫说是一辆列西煤油车,只要阿昱愿意去邕城,北郡海松矿的收益赠他一成都有可能!
要知道,海松矿可是北郡军费的重要来源,连他这个萧家未来继承人都不能沾染的东西。他爹走之前就跟他透过话,如果青州兵器局的那位真有想法,那这些东西都可以谈。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都可以免了。
手枪的设计者是阿昱,阿昱的家就在东海青州,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青州兵器局的,何况他好像也不打算再研究火器。
钟师造了远狙枪,谢门捷研究火帽底火,这二人萧家都是早早延揽过,也提出过非常优厚的条件,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墨宗大学院去北郡,所以只是选择以委托的方式合作。
虽然不是墨宗大学院的学生,但萧烈成对隔壁学堂的脾性还是知之甚深的。像钟师和谢师这样的人,金钱和地位对他们并无吸引力,唯有家国苍生才能把他们从自己的痴迷中拉出。现在阳坡的这个小实验间已经满足了所有的要求,只要东海郡守钱酉匡不作死,青州兵器局的未来绝对可期。
那就这样说定了!
萧烈成笑得爽朗,伸手撸了一把好友的头毛。
阿昱啥时候变得这样小家子气,不就是一辆车,等你造出来咱们大雍自己的车,到时候你再送我一辆!
他这样说,冉昱也不好再推脱。好在他从来就不是纠结的人,很快便把这事抛到脑后,带着好友参观起自己的小实验间。
这是在旧京的那枚?
萧烈成指着架子上的矩子令,挑了挑眉。
你竟然还留着?!
啊。
冉昱一脸淡定。
与人没关系,我墨宗大学院的象征应该被善待。冉旸不珍惜,我不能跟他一样。
唔。
萧烈成应了一声,倒也没想太多,反而念叨其冉旸在恒阊郡的现况。
好像得了失心疯,天天带着仆佣在昌南的各个村镇上乱走,打听一个叫宇文宆的人。
昌南的确有不少姓宇文的人家,不过都是前朝西胡之乱留下的后裔。还有一部分是远海水手与本地人生下的混血子,说不清楚父族官府就统一给登记成了宇文氏。冉旸通过关系查看了昌南的丁簿,上面可没有叫宇文宆的人,所以他现在又转去了东窑。
说到这里,萧烈成嗤笑一声。
现在就连他阿爷都说他疯魔了,还请了大师进府驱邪,喷了他一头一脸的黑狗血。
但是没什么用,听说人又跑了。也不知道那个宇文宆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冉旸那个心高气傲地念念不忘,也是个奇人了。
唔。
萧烈成说话的时候,冉昱就乖乖地听。他其实对四分十九□□群人没什么感觉,左右都是不想干的人,不值得他花费情绪。
冉旸是对他下过黑手,但也把真正的矩子令交到了他的手上。冉昱曾经想要把矩子令上交墨宗大学院,可是宁院长的儿子宁小统强烈反对。他说二百年前真正的矩子令已经消失,现在的这枚不过个赝品,原本就不该存在。
墨宗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现在的墨宗大学院,已经不需要矩子令再去承载什么,这也是宁先生本人的意愿。
好吧。
冉昱乖乖点头。
既然矩子令的主人这么说,那他当然要照办。
不过得益于冉旸的算计,让他阴错阳与另外的时空相连,并且因此受益,这还真是一段奇妙的因果。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冉昱便带着萧烈成去街上的食间吃饭。
自从青州兵器局建成以后,南苑门前的红柳土街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兵器局招考那日的盛况众人的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郡守坐镇开起的产业,里面主事的还是冉家的小少爷。冉家以前是东海第一豪富,现在虽然走了大半,但是家底还在,估计肯定差不了。
而青州兵器局也的确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打从一开张就生意不断,连带着里面坊工的腰板也是越挺越直,除了维持家中的生计以外,许多人手里也开始有了余钱。
有需求就市场,一开始只是周围的住户挑着扁担过来卖些零碎杂物,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摆摊卖小吃,有人推车贩运蔬果,还有更干脆的,把自家房子改成了店铺,专门做起了生意。
冉昱带着萧烈成进的,便是这街上一家不算起眼的店铺,木质的牌匾上潦草地写着几个大字,但却丝毫不影响店里的人气。现在正是午休饭点,许多坊工就坐在门口的条凳上,大口吃着美味的餐饭。
吴二婶子,来三个小炒,两荤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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