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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纳盒里杨以岳的手表斜放着,这些玩意儿佟响不了解的,山哥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他念得这样起劲,想必是个金贵的物件儿。拍了一张图,给杨以岳发过去。办完了这事儿,收起来放到房间里,白天这铺子上人多手杂,给他弄丢了就不好了。花了钱都不太想睡你的金主爸爸不好找,他的东西要存好。
看着手表复杂的表面,小巧零件上那股子精细劲儿的确是招人喜欢的。
佟响摁开房间的灯,没来由的又关上,再打开灯光一明一灭之间,杨以岳对黑暗的恐惧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种对黑暗的恐惧,佟响在旁的人身上见过被极端组织西伊独绑架的人质。
从深暗地窖里解救出来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再去显得黑的地方,睡觉一定要开灯,热得要死也不会去阴影下,仿佛这辈子的黑暗已经见够了,再不要有一点儿的沾染。
医生说是应激反应会慢慢变好只是需要时间,还说这时间就不知道多久了,短则数年,长起来恐怕会伴随一生。
想着这些去洗漱的佟响,被薄荷牙膏一刺激,又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小杨总这样年轻,家业大得不像话,家里应该至少三代都做生意的,这种家庭一般都成长顺遂,指不定就是小时候留下的坏习惯而已。
洗漱完毕,回卧室,看着手机显示有信息,捞起来躺上床后才点开。小杨总回了一句明天来拿,还发了一张豆腐块被子的照片。
佟响瞅着图片右下角倒放着的喷壶,忍不住敲字告诉杨以岳:喷水造型是歪门邪道,别走火入魔了。
临睡前看了佟响的回复,想象着他挂着小小不屑调笑人的模样,杨以岳心情欢畅的入睡。等到早上,不是被晨光、鸟叫叫醒,而是让电话铃声吵醒后,小响老板给的好心情就消耗完毕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来自助理莫格,点击通话之后翻个身裹紧被子里继续睡。
不好意思小杨总,打搅你睡觉了软糯糯的女声里有些歉意,换做一般人根本扛不住,但是杨以岳是个例外。别看莫格这样软,做起事来却是利落痛快,平日里都叫她「莫哥」的。
杨以超反悔了?都不用多想几个备用方案,肯定是这个事情。
是的呢昨天你说他们两家约着吃饭恐怕要生变,果然就说中了。小杨总,都不知道是夸您铁口直断还是说您乌鸦嘴比较好。莫格说完做作的叹了口气,而且呀,刚才通知了我们要改重组方案之后,直接挂了电话,点名要找您呢?
所以,这通电话是叫我赶紧来接驾的?杨以岳撑起了半个身子,丝质睡衣滑落肩头。
睡衣是段婶帮忙买的,老人家第一次网购,兴奋之余选错了大小,退换货一脸茫然无法下手,杨以岳便将就穿了,拉一拉就好,不妨碍睡觉。
您要是不来也没关系只是裙带关系业务我们也很难直接把人从事务所撵出去对吧?
我知道了,待会过来。杨以岳起身去开窗帘,窗外是橘红系的绣球花,开得如火如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家花园里的花儿如此鲜活可爱,最先想到的事情是摘采一部分给佟响送去,帮他运营不善的花店降低成本。
好的,我们会热情周到的接待杨家公子。
你们不热情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到了也是没有好脸色。杨以岳对于这件杨令祺押着杨以超来签下的业务完全不感冒。
杨家的人公司开不下去,要自己的事务所来做重组业务,不过是杨令祺要向人家证明他和自己父慈子孝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父慈子孝,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杨以岳推开小窗,让清新的空气流进屋内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之后,才踱步去盥洗室洗漱。
综上所述,你没有足够的分量能让对方接受这个条件。杨以岳说完之后,端起莫格送过来的咖啡喝一口,看着堂哥杨以超脸上的错愕表情心里很舒服。
我这个公司可是杨氏撑着的,凭什么不能有这一部分条件?杨以超从杨以岳进来把气氛带冷之后就很不高兴了,杨以岳那种不拿正眼瞧人的冷淡真是让人火大。
因为太烂。如果不是有杨氏撑着,没人会接手。对方愿意接受也是看中了能和杨氏关联。
小小的咖啡匙在咖啡杯里划了一圈,杨以岳的直言不讳让杨以超变了脸色,抓起桌面上的咖啡杯使劲儿往地上砸去,杨以超指着会议桌那头的杨以岳骂道:你他妈就不配姓杨
不让我改姓的是你二叔杨令祺,你的建议很好,不如你跟他老人家唠叨唠叨,允许我改了,我一直想姓卓的。杨以岳端起咖啡喝了,并不打算放过杨以超,作为杨氏集团年报上点名的不良资产,请把你对这个公司的期望值放低一点,集团给我们的期望值是很低的。
杨以岳,你这个方案我不会让过的你给我走着瞧。杨以超离席走人。
没有多看一眼离开的人,杨以岳把咖啡匙轻轻扔进杯中,对莫格说:联系杨令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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