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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司马策被人拥上高位,看着秦恭被御医带走。听着御医来报:“皇上,秦将军所伤位置凶险,便是保得性命,以后也不可轻易动武”时,她恍然,难怪上辈子,他做了忠王之后,便再不曾领兵。不曾再征战沙场……若是他早知道,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这举动?
在苑如看来,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对于她的人生不会有半点影响,可如果秦恭最后不挡那一下,这皇帝可就是那位被杀死的皇子了。
苑如悄悄的摸到秦恭所在的地方,看了看他的伤,愕然发现那御医有些言过其实。他虽然受伤,但也不至于以后再不能动武。只要好好调理,还是可以修复的。于是,她在确定了他的性命无碍之后。便离开了皇宫,趁着天明之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候,回了家。
回到家里,无忧正瞪着眼睛,靠着墙坐在那里。
看到苑如从外面进来,还穿着一身夜行衣,反而吓了一跳:“娘亲,你怎么?”他以为,娘亲又去了那里……
苑如凑过去,在无忧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就在他的面前,进了空间。换了衣服,很快又出来:“娘亲说过,以后再去那里,定会跟你招呼一声的。”
“娘亲,你这是去了哪里?”无忧看到她再出现,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问道。
苑如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晚上看到的事情跟无忧说了一下。最后,她总结:“以后大概就不会再乱了。”
无忧却不觉得:“今上,不,是先皇年轻力强,一共有六个儿子,虽然都还年幼。可最大的也有十三了。娘亲看到的那个,却并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皇上的侄子。但他却一直养在先皇膝下,一惯也都被称为皇子的。所谓血统,不过是借口罢了。而这借口,他能用,别人自然也能用。司马策是先皇的儿子,如果别人再以借口为由,再挑事端,也非不可能。”
司马策还没有坐稳那个位置。而想把他拉下来的人却有很多很多,只靠孔夫子一人,是绝计不够的。秦将军若是再不能领军……无忧担心,以后乱的日子只怕不远着呢!
“不管怎么样,都没咱们什么事。”苑如还是比较放心的。秦恭此次受伤,那兵权势必要交出去。一旦没有了军权,又不能再领兵……他对皇帝就没什么用了。这也预示着,皇帝不会提防他。就算是嫁给他,也不用担心别的什么了。
祸福相依。
无忧却不怎么放心,御医夸大将军的伤,到底是御医本事太差。还是故意的?受谁的指示?
……
天亮了,皇宫传来钟声。
内外城的人都自觉得停了红事,家家户户挂上白绸。一些鲜艳的衣服首饰,也全都收了起来。酒肉之类的菜食也全都收了起了。
皇上驾崩,是国丧。
到了中午的时候,秦大又冒了出来:“将军受伤。可将军府无人能照应将军。将军又不让别的女子近身,末将物来肯请夫人。请夫人看在往日情谊上,前去帮衬一二。”
“他伤的……很重?”
“是的,今天一早送到府里,到如今还未清醒。”
“娘亲?”无尘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秦恭对无尘那是又宠又爱,无尘也知道,谁对他真好。听到秦恭受伤,无尘也很担心。
“好。可无忧……”
“太好了。马车就在外面。您放心,无忧公子末将傍晚的时候,直接去书院门口接他。定不会让您担心。”
苑如抿了下唇,便回屋收拾了些东西,带着无尘,出了家门,上了马车。
将军府在内城,因为担心,无尘也没有心思看着外面。
到了内城,在一片哀凄之中,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肃杀。无尘对于这些气氛感觉十分敏锐,此时不安的趴在苑如的怀里,小声道:“娘亲,我们不是去看秦大叔吗?怎么好像上了战场似的。”他还记得,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身上,都给他这样的感觉。
苑如拍了拍他的背,可不就是战场么!
“不怕,这里是内城。我们很快就到你秦大叔家了。”
秦府靠近皇宫。苑如下马车的时候,只需稍稍转头,便能看到那红色高墙。隐隐的,她似乎还能嗅到那红墙也遮不住的血腥气。
昨夜,在她离开之后,必然又是一场杀戮。
她再不懂,也知道:睡榻之侧,岂容虎伏。那些原来皇帝的人,原来的那位造反的手下,还有那些后宫的娘娘们,那些皇子们的手下……他定是要狠狠的清洗一遍的。
这是换天的大事,怎能不血流成河呢?
“夫人,请?”秦大见她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纳罕,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不着痕迹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苑如拉着无尘的手,跟着他进去。
将军府自然不是她家的小宅院能比的,极大,前面一个大大的演武场,后面一个大大的花园。到是住人的地方,并不太大。
来到正屋,刚到门口,就闻着一股子药味。
屋里人来人往,一些丫环打扮的女子,揉着发红的眼,却只站在外面。看到秦大,一个个目露期待。可再看到苑如和无尘,那眼睛便似带了倒刺,把她生生刮下二两肉来。
“娘亲?”无尘有些怯,这些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秦大,他们是什么人?”丫环堆里冒了个出头的,看着苑如眼底又防备又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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