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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一次用着无比的温柔,一遍遍地在她耳畔低声絮语着他的悔悟和决心,饱含泪水的眼中再度翻腾。水光模糊了视线,没有她,世界像是缺少了什么,让他感觉无力支撑。他知道,老天是在用这种手段惩罚他,知道了,都清楚了。苍天有情,就请听到他的祷告,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他身上,他的璇玑不该承受这样的磨难。
放开我!埋没理智的狂怒充斥着全身,她好渴望那冰凉的鲜美的血液,那是她生存下去的必须。她想要,好像要。耳畔,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着一往情深的语调轻声呢喃:璇玑,醒过来,不要沉溺于那阴暗的世界里。我在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
璇玑?她不认识!等谁,也跟她没关系。她想要的只是血,是血而已。血,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红色的,为了体内那股嗜血的冲动,她猛地挣扎抬起头侧开朝身上人的颈动脉就咬了去。
突然被咬,还是那么重要的地方,好似有股吸力涌进体内,要把他全身的血液都吸得干干净净。冰凉的感觉从心底发出,赫连烬痛得几乎快晕过去。异常的疼痛刺激着全身,让他浑身一阵痉挛。屋顶上的花衣和暗一吓得魂都快掉了,纵身飞下朝着这边围过来。
不许在他们出手前,赫连烬脸部苍白抽搐,用那满含痛苦的声音阻止道。
爷!生生顿住脚步,花衣忍不住泪洒当场,呜咽地哭起来。他们的爷雄才伟略,是高居天阙的男子,在他们心中就如神袛般。现在却为了个怪物般的女人,那自己的命去挥霍。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
啊!狠狠一口,薄薄的皮破开,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本该鲜美的味道却变了,喝到嘴里的全是苦水般的滋味。鱼璇玑忙地松开嘴,使劲儿地干呕起来。她那么一松,赫连烬感觉自己如被人丢上岸的鱼再度回了水中,脑海中猛然想起庸医让玉落给自己药。动手趁着她没防备的刹那,伸手点住她的穴道,忍着痛从怀中掏出个朱红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碗倒出一颗来。
被点穴道,体内的三股力量乱窜,试图冲破阻碍。赫连烬动作奇快,直接捏住她下颌就把药丸给送了下去,顺手再把穴道解开。
啊!尖锐的声音冲破黑暗,身上的赫连烬被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力量给弹飞,暗一和花衣接连上前把受了重伤的主子接住。服下药丸的鱼璇玑抱着头,痛苦地尖叫着,像是在经受地狱炼火的炙烤。
赫连烬看得心里揪着疼,上前向把她抱住。暗一蓦然出手点住他的穴道,赫连烬青白的脸浮出震怒,盯着他。
爷恕罪,属下只是不想看到您受伤。不顾爷的神情,暗一出手点了止血的穴道,将随身带着的药粉倒在他脖子上的伤口。花衣递过干净的帕子给他包扎,道:爷,属下会看着这位姑娘,不会让她跑掉。
先不说此女是什么身份,但看她伤了爷这点就不容饶恕,是以在暗一出手的时候她没有阻止。就算事后要被爷惩罚,她也认了。
那边,鱼璇玑痛苦不跌的叫声由先前的尖利变得喑哑,暗一已经把伤口包好。赫连烬双目欲裂,喝道:给本王解开穴道!
爷,那位姑娘没法跑的。见识了鱼璇玑咬人的功夫,他们哪敢把赫连烬放过去,两个人出奇一致地摇头。
赫连烬冷笑着,眉头紧皱内力被提升起来朝着被封的穴道冲击。花衣看得暗自心惊,爷要强制性冲开穴道,暗一正想快一步给他解开。噗一口血从赫连烬口中喷出,身体踉跄地晃了步,朝地上打滚的鱼璇玑就奔了过去。
璇玑,我在这里,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你痛,我就陪着你痛。他呜咽出声,跪坐着紧紧地抱起地上挣扎的人儿,她痛他何尝不是,恨不得替她受过。
有种痛,不是在自己身上,却远胜于自身之痛。
璇玑,我什么都不跟你抢了,你要天下我就去帮你夺,你要皇位我就带领千军万马送你一个盛世王朝。璇玑,你清醒点看看我,我是赫连烬!他嘶声如兽吼,夹裹着无尽的悲痛。在凄凄薄风的夜色里,若失伴的孤雁,似丧偶的狼,那一声声中全是令人心碎的悲恸。
爷,爷暗一和花衣何曾见过主子这么伤心的模样,不禁地被那悲伤的气氛感染,眼眶再度湿了。
许是药丸的效果发作,鱼璇玑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啊,眼眸也开始便会正常的颜色。赫连烬大喜,唇瓣贴着她的额头,喜极而泣:璇玑,我就知道你会好的,你会好的
赫连满脑子恍惚,她低低模糊地唤了声,一手抓着他的衣襟。
听到她的呼唤,赫连烬忙把她稍微松开些。月光照拂下,两道血痕犹在,嘴畔还有着他身体内的血。感觉很近,仿佛又很遥远。她嘴唇翕动,口齿不清地喊着:赫连最后一个字没叫出来,头就重重地往后仰了过去。
璇玑!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叫,他慌忙地抓起她的手腕,指尖一探。根本没有脉搏,死了,她死了。兀自地摇着头,神情呆滞而僵硬。
不,她不会是死!紧紧地抱住她,赫连烬精神几欲失措地喊道:叫陨圣楼把天机子送回来,就说他们主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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