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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璇玑坐在块大石头后面避风,同时大喘气儿调整自己的呼吸。目测这个山顶前后左右也就方圆十丈大,处处怪石林立有不高不低的野草夹杂其中和一些碧藤类的植物,崖边还生长着迎风而立的松树。看那粗壮的树干和茂盛的枝叶,这松树少说也就百年的模样。鱼璇玑休息够了,拿出腰间别着的水壶喝了两口水,动身准备找梦仙花和灵蓟草。
然而,她刚起身来,一道灰色的人影就窜入眼瞳中。鱼璇玑微怔后手指间当即夹住了几根银针,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姑娘莫怒,在下只是路过的。看她那动作,只要习武人都知道那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偶然闯进她眼中的灰衣人站稳着身子,笑容可掬地朝她说道。
这人大约有二十五六岁,长脸款额模样一般,皮肤为健康的麦色,挺拔的身躯上穿着灰色的广袖长袍,虽未戴冠却用簪子把头发束着。山风吹得广袖飘飘,眉宇间倒是有些名士的落拓风姿。这山顶如此之高,即使是她也花费了不少功夫才上来,而他不仅也在就是刚才她休息时也没发现他的行迹。也就说,这个人武功不知高出她多少倍。路过?骗鬼!
他嘴上说着解释的话,可那行为表现则是完全不怕鱼璇玑会把他怎样,这份淡定自若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他又岂会那么随意!鱼璇玑双眸冷冷如冰,虽未到冬天还是让灰衣人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他嘴畔挂着笑,不以为意地道:在下对姑娘没恶意,不然的话姑娘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坐上一刻钟的时间?
看吧,连她上山顶后坐了多久都能说得出来,显然是早就到了,还把她观察过了。鱼璇玑冷哼,黑纱遮掩的脸上露出愠色来,道:你说的不错,我还得好心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们从未相识,用不着第一面就喊打喊杀的。灰衣人笑着退开在一边,那样子十足地在说,姑娘要干嘛就干嘛在下没心思打搅你。
鱼璇玑心头有什么晃了晃,瞳眸中散着阵阵氤氲的黑雾,感觉有些不好。梦仙花和灵蓟草,不会被这个人采去了吧?她微微将眼眸垂了下,擦身走过灰衣人身边,仔细地在各个草群中寻找着两样东西的影子。这东西对她来说是真重要的,今日势在必得!
灰衣人看她急忙而仔细的样子并未发表着什么意见,似乎是有些累了,他施施然地走在悬崖边上的一棵古松上,身体一飘背靠着古松的枝干闭眼假寐起来。强烈的风吹得山顶呼呼作响犹如被人打了耳刮子般,可那古松上的男子竟纹丝不动。宽大的袖袍被灌满了风,如同两只风筒般鼓鼓的,一会儿又奄了轻飘飘地垂在男子腰侧。
日头的火辣攻势减小徐徐偏西,风也没那么大了,却还是吹得那些野草草身摇摆。鱼璇玑把山顶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看见梦仙花和灵蓟草的影子。心头沉下,目光悠远地看向了那个还睡在树干上的灰衣男子。
古松下就是一百多丈的山崖,而他睡在哪儿若是被吹了下去那就等同于直接去死,偏偏这人睡了这么久还安然无恙。脸上被汗水浇过带着丝丝疼痛,手指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膝盖脚上也好不到那里去。她今天这么辛苦却得不到想要的,可能么?
阁下可是将梦仙花和灵蓟草都采走了?这人的手法真是高明,她在现场寻不到一点痕迹,就如梦仙花和灵蓟草都不曾生长在这里般。
听到她的问话,睡在树上的男子忽地把眼睛睁开了,笑道:姑娘说得如此笃定,是不是想要来搜一番确定自己的想法?
搜就不必了,毕竟不是我先来,东西在你手上也是你该得的。鱼璇玑冷淡道。
那姑娘是什么意思?灰衣人双手枕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纯碎地笑着,不带任何揶揄趣味。
鱼璇玑凉冷的眸光对上灰衣人,口气仍旧,道:我想要梦仙花和灵蓟草,不知阁下可否出让?若是个武功一般的人她大可以直接杀了把东西抢过来,奈何眼前这人典型的深藏不露,出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不如退而求其次,好生商量说不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姑娘好直爽。灰衣人笑道,不知姑娘想要在下如何出让?
他眉目间尽是风轻云淡的从容,丝毫没顾忌着这个人跟自己不熟,就那样随意而自然地跟鱼璇玑说起话来。
我无财无势。鱼璇玑毫不掩藏地坦言,遗世凉薄的目光对上树上一直笑着的灰衣人。这人能上来这里,看见她又没有阻止她的行动,想必是猜到了她此来的意图。如此闲靠松树闭眼而寐,不就是想让自己开口?这个陌生且武功高强的男人,绝对是个劲敌!她不假思索地想着,嘴畔弯弯冷冽得很。
灰衣人莞尔,就算是罩着黑纱似乎还是能感觉到她嘴角上勾起的那一弯弧度,好凉。他敛眉好似是认真思忖了一番,道:姑娘聪慧,理应知道梦仙花和灵蓟草的价值。看姑娘如此娇弱却为了此两物不顾性命地攀爬上来,它们对姑娘应该是大有好处。奈何在下也急需它们入药,不过君子有谦爱之美,在下可以将它们分文不取地转让给姑娘。不过,姑娘可要用一样东西来交换才行。
什么东西?这男人果真是有所图的,既然不在金银财帛上下心眼,必然有其他难办的事情让她去做。鱼璇玑眉目清冷,对他的道貌岸然之行经也未加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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