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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就诧异了,到现在还没想出司空珏是什么用意。
司空珏垂首,如画的面容若积雪化掉后露出的雪玉,眸光微闪,语气中也有着稍显疑惑意味。本王也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琼花池是一座方圆有六丈的一个圆形池子,因旁边种着几株琼花树而得名。她观周围建筑,这池子应该是庭院中用以养花之便的。弄涛亭那里的湖面积太广,要是把锦鲤放进那里,就如石沉大海难寻了。养在这里,不算太小还能把锦鲤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鱼璇玑站在池边,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长有两尺全身有着金色鱼鳞的锦鲤,鱼头上还真有两个如中指长度的又有着分叉的角。鱼儿不知为何,恹恹的也不游走,就在池中某处停着,那两鱼眼看起来更是无神。
老朋友,好久不见。她迎风而立,眸光静静地若水般看着池子里的鱼。分开短短数月,你见我就这么陌生了?
五百年的岁月啊,是它陪了她五百年!当年紫重阙的大火把她烧死,魂魄无依在世间游荡,后来不知为何被召回了火烧后的紫重阙,等她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金色的鲤鱼。还以为自己上辈子杀了太多人,投胎做不了人反而成了鱼,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附身在那条鱼身上。她怀着满腔的恨,可惜偏偏是条鱼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孛星出现,她感觉灵魂被剥离出鱼的身体,然后随着一束光被带走,睁看眼就成了躺在坑中被人埋的安陵。
它在太液池被发现,应是太液池和紫重阙交汇的水闸被冲开。只是她还真没想到,这条让她附身了五百年的鱼竟然在短短时间内长了角,被当做吉祥物。若了凡没出现,她知道这个消息也不会如此匆匆就来王府瞧它。了凡的话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稍微不注意那剑就会掉下来直插头顶。
际遇是种堪可媲美缘分,令人无法捉摸的东西。就好比她死了没投胎,反而成了条鱼,孛星经天她又用了别人的躯体活着。可也说不定有哪一天,莫名其妙地就会死掉。她不怕死,可还未完成心愿没完成,不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人世!
这小小的池子不该困住你,你是属于更广阔的世界的。近似喃喃的低语,眸光亦变得迷离起来。她被困在仇恨的囚笼中,但不希望它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襄惠帝那句欲成龙而非真龙,明着是告诫司空珏王爷只能是王爷,暗着何尝不是在警告其他人皇权是他一手掌握不容左右。她不知襄惠帝是否知晓了什么事情,却很清楚地感知到炎京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司空珏也不是蠢笨的,知道有人在打它的主意。她更明白这小东西一旦来了这里,注定要死在这儿,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她想救,可救不了。
眸子中溢出淡淡的悲切,她的命何尝不是像这条鱼一样。但她比它幸运,起码她不会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这一生,若是不能报仇颠覆他天诀帝业,她宁愿继续做孤魂野鬼!
她低垂着头,两鬓的发散散而舞。天上,又落起了雪花,细碎若河边的粗沙簌簌落进池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司空珏隐身在一棵青松后面,凤眸里眸光绵悠而长,右手拇指缓慢地转着左手上的扳指。他没听到她说什么,却读懂了她的唇语。她竟然早就知道了那条鲤鱼的存在,那种熟稔的神情,像是与一个老朋友叙旧。她到底在隐瞒着什么,这条化角的鲤鱼上又有什么样的秘密?赫连烬应该收到他的信,他会救还是不救?
心跳比寻常快了些,那跳动的心却是在被不安包围着。安静地看着那站在远处的女子淡薄无垢的神情,他垂下眼帘无声地道:就如现在这样单纯,永远都不要变。
丞相府兰园,安悦心思恍惚地踏进门来,外面守护的丫鬟纷纷屈膝行礼,她也不像平常那样含笑让她们起来。水眸中淌出忧愁,掀开帘子进去碧青正在服侍吵着要睡觉的大夫人休息。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听说她跟安晴姐妹两人一大早地就去桐封王府了,天色未晚不该回来这么早的。
安悦勉强鼓起笑容,问道:娘亲的情况如何了?大夫人出那件事后整天神情恍惚大喊大叫的,后来吃了了凡和尚开的药情况好多了,但跟个小孩儿般。
下毒的人真该死!碧青忽然恶毒地说出这句话,她该死该死!
我们还不知道是谁下毒。安悦被她突然凶恶的样子吓了跳,镇定心神笑着跟她说道。
碧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怕吓到了大夫人故意压低声音道:三小姐,这还用查吗?肯定是安陵做的,相府中除了她没有人更恨夫人了。奴婢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了谢婉死的真相和上次我们拿火灵果算计她的事。不然翠浓在祠堂待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在了清姝院?翠浓死时握着的玉佩奴婢瞧过了,那是夫人用的后来不知怎么掉了。可翠浓基本上不见夫人,那东西断不会落在她手里。
翠浓是安陵杀的?安悦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可想起自己亲眼见到鱼璇玑在弄涛亭如何杀人后就没那么怕了,甚至都不怀疑碧青的话有假。
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她亲手杀的,但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自己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主子变得这样疯疯癫癫,她心里怎么好受?不出这口气,她就心里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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