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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药师,王爷的伤口上没染毒吧?他最担心的就是伤口有毒了。
没有毒。
离座起身的司空珏拿起放在榻上的衣衫,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穿上,顺便给巽风解释了句,免得他担心。齐药师拿笔刷刷写下药方交给巽风,扭头看了眼司空珏,提醒道:毒是没有,但我劝你最好好生修养。那些刀口刁钻得很,很容易裂开,若是频繁开裂出血就不好了。
多谢齐兄提醒。司空珏轻言浅笑,低头看了眼受伤的地方。在桐封的时候受的伤多了去了,以至于现在只要不危及生命他都不甚在意。
王爷,十皇子求见,现在正在厅中等着。王府管家匆忙赶来,站在门口向屋内人禀报道。
他这么快就来了?司空珏神情微滞,眉峰轻蹙道:先去招待着,本王马上就到。管家应下,忙去招呼客人。
齐药师背起药箱正要出门,闻声转来,道:养神也很重要。他知道这位王爷日理万机,但受了伤还不安分做好一个伤员,便不对了。
司空珏点头,让巽风送齐药师出门,将外袍穿上步履从容地朝正厅去。司空凌此来应该知道了自己遇刺受伤的消息,但他绝非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此来怕是别有目的。
此刻,坐在厅中的司空凌僵着脸,搞不清楚是怒还是其他什么的,却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压抑。丫鬟们上了茶后就悄悄避开,生怕自己做错事惹怒这尊杀神。听到门口轻微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是司空珏,上前道:子玉,你没事吧?
还好,你怎么夤夜赶来了?司空珏摆手示意他坐下,嘴角笑意温和,恍若在招待老友般。
还不是知道你被刺受伤。司空凌面色沉重,剑眉蹙紧,道:不止我,连父皇都知晓了,到了明日其他兄弟和一些大臣也该收到消息了。
我许久不注意朝堂上的事了,没想到他们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关注。浅棕色的眸子稍稍一眯,清华俊贵的面上淡出一抹疲惫。
你就不该回来!司空凌说出了一句极为中肯的话,当初父皇把你送到桐封,我一直觉得是极为明智的做法。只要你留在炎京一天,兄弟们都视你为眼中钉百般刁难,即使父皇也没办法。现在你势力做大了,父皇把你召回来而你迟迟不肯表态,已经惹众怒了。
还记得很多年以前,眼前这如玉的男子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隔三差五就被父皇接进宫来,陪着他玩宠他上天而把自己亲生的孩子晾在一旁。当时他还有很多兄弟姐妹,每个人看见司空珏都非常讨厌他,怪他抢夺了天子本就淡薄的父子情。很多时候皇子公主们都变相地欺负他,威胁他不准将这些事说出去。
后来,襄惠帝也察觉到了这些事,干脆以其父护驾有功之名封年仅六岁的司空珏为王,赐地桐封。当年这事在朝野上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被皇帝用手段镇压了下来。后妃及朝臣们都知道襄惠帝这是在告诉他们凡是要收敛,但一些明里暗里的绊子还是层出不穷。直到他十二岁去了封地,这种小手段才少了。
早些年时候他也是不喜欢司空珏的,后来他无意中救了自己,他才对司空珏改观与他接近。现如今,皇族中就他跟司空珏是真心结交的。当然,他们这份朋友情谊不曾公开过,而现在更不方便让人知道。皇子夺嫡,朝堂不稳,他还真的当心局势会恶化,给天诀带来危机。
你该了解我的,我从不愿意参与你们的皇权争斗,只是皇上要我回来,我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他无从选择。世人都说天家薄情,可襄惠帝却给了他太多无私的父爱,犹记得他第一次进宫时,襄惠帝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他被太监带进去。襄惠帝立刻把奏折撤了抱着他逗他开心,还将他放在脖子上甘愿做马给他骑。
在以后的诸多岁月里,这位九五之尊的皇帝还充当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教导着他,给他最好的东西。他曾跑去问他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襄惠帝当时笑的很苦涩地跟他说,他永远都当他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当他大些明白事理后,他更加感激这个把他当儿子的男人。起码,他不再孤苦伶仃,即使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还有他开导自己。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回到炎京来。
司空凌怎会不明白,无奈叹气道:子玉,你若真的不插手就寻个机会早早离开吧。我看你遇刺这事儿不简单,近来还是小心为好。他还不知这次刺杀的人的底细,但能让司空珏受伤的杀手绝非泛泛之辈。这事儿多少可能会跟夺嫡有关吧,他猜。
你放心,我看准时机就离开。桐封虽贫瘠却没有这么多争斗,但愿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抽身还来得及。精瘦的腰身轻轻往后一靠,细长眼睫下那双浅棕色凤眸里裹着淡淡的愁绪,如玉脸庞上一如往昔淡泊从容。
那好,我就先走了。司空凌也不跟他客套,拱手打个招呼转身就离开。
司空珏保持着方才坐着的姿势,瞳眸渐深,那明澈之光在眼中溢散,心头千思万想。
------题外话------
千万别人为他们有基情哈!
第44章 梦魇深渊,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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