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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殿下?”顾昔先是不以为意,随即蓦地怔了一下,脑子里倏然将这个名号和一张脸对上了号。
湛容要定亲了?那云姐她……
顾昔蹙起了眉,想起此时应该在湛容身旁做着近身护卫的晏沧云,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隐隐的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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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此刻的王都之内,其实并不仅仅只有湛容的婚事在令人关注,作为使节的智月国齐王一行的到来,无疑成为了晏沧云这时最为头疼和反感的事情。
这个叫做索致远的所谓齐王,自打在驿馆里第一次见到陪同湛容来迎接他们的自己时,便一直爱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瞧,晏沧云觉得那目光阴鸷又狡猾,十分之令她不舒服。
一想到今日去上清苑又要见到那人,她只觉烦闷无比,于是称病向湛容告了假,领着绿萝宋祁上街闲逛。
宋祁一路都想着讨好绿萝,一会儿问她想吃什么,一会儿又问她想要什么,晏沧云被他肉麻的不行,转身走到了一个玩射箭夺宝的地摊前,正张望着情势,忽然身旁传来一个温和柔婉的声音:“晏姑娘。”
她回头,愣住。
“傅……”她正要行礼,却被对方轻轻拦住。她觉得自己还没有习惯和傅烟雨亲近起来,虽然她分明已经做好了要像忠于湛容一样忠于储妃的准备。
“今日少君殿下要代君上在上清苑宴请智月国使节,”傅烟雨看着她,微微笑着,“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呢?”
“我……”晏沧云觉得有些尴尬,“早些时候身子不大舒服所以已经告了假,这会子正打算去医馆瞧瞧。”说完便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和候在一旁的侍卫,霎时了然,“傅小姐是要进宫赴宴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时辰才好。”
傅烟雨忽然靠近低声道:“殿下已经告诉我了。接下来这数日,你便伴在我身旁吧,想那索致远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晏沧云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傅烟雨已经笑盈盈地退开:“那你便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马车渐远,晏沧云却有些出神地望着那通往皇宫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她因为不愿显得仿佛在对他撒娇或者使手段引他在乎,所以并不曾对湛容说起过这些,但他却竟然知道。他都看在眼里,还特地嘱咐傅烟雨照顾她。
他对我真的很好。晏沧云这样想着,又想起傅烟雨:她模样好,还没有小姐脾气,也对自己这样温柔亲和。心中虽有些涩涩的,但这也是她第数次在心中诚恳确认——他们真的很般配。
“云老大。”宋祁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边咬着烙饼一边道,“傅小姐人看起来蛮好的,你们以后应该能够妻妾和睦相处。”
晏沧云闻言,皱眉:“你胡说什么?”
这回宋祁还没说话,绿萝便接了腔:“云姐你不是喜欢殿下么?我看殿下心中也有你的,不然那时在寨中怎会……以他的身份,等到娶了傅小姐稳固了地位,迟早便是要迎你入府的吧。”她说的完全不带疑问,仿佛笃定了那就是晏沧云与湛容的未来。
但晏沧云却陡然生出了一些恼怒:“谁说我要去给人做妾了?难道我是孤儿是土匪头子就应得去给人做妾?还有,别人还没成亲呢你们就在盘算着要去插一脚,也不嫌自己膈应人么?!”说完气呼呼地转过了身,心里有点恼,也有点内疚。
宋祁仍自大喇喇地道:“少君殿下将来是堂堂一国之主,哪里会没有别的妃子。云老大你虽然心高气傲,可是论出身,着实也没有办法去做人家的正室。做个侧妃也是很好的嘛!”他自打跟了湛容回都之后,几乎已是对他顶礼膜拜,一口一个少君殿下,全然把自己当做了湛容的心腹。
晏沧云狠狠踹了他一脚。
“云姐不愿意做殿下的妾室,是……”绿萝试探地看着她,“因为君公子么?”
不等晏沧云说话,宋祁已经不爽地跳了起来:“管他什么事?人都走了你还念叨他做什么?我早就说了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的!”
“人家当然和你不是一路的。”晏沧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论外貌论身手论一技之长,你哪里比的上人家?是我们高攀不起他才是。”
宋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着急地挤眉弄眼看着晏沧云,一副希望她把这段话吞回去重新说一遍的样子。
晏沧云懒得理他,又不经意看见绿萝仍望着自己等待着回答。她顿了顿,其实并不想再提起君意扬的她只好说道:“与他无关。以后我们不要再把他挂在嘴上说了,他那样洒脱的人,不应该被我们拿来在这些事上纠缠。”
绿萝垂眸不语。
“哟,这是谁呢!”一个熟悉的,令晏沧云一听见就忍不住虎躯一震的声音蓦然传来。
“这不是晏护卫么?”一副吊儿郎当姿态的索致远正在向她走来,到了近前,上下饶有兴致地一打量,“你脱了衣服更显美貌。”
晏沧云怒而抬眸。
“哦,错了,是脱了侍卫服更显美貌。”索致远冲着身边一圈人哈哈一笑,“瞧我,昨夜喝了点酒,又宿在外头,嘴皮子都跟不上心了。”又凑近晏沧云调笑道,“你生气的样子最好看。”
晏沧云忍着没理他。
“不过你怎么还在这儿?”索致远左右望了望,“不进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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