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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雪一愣:“他来做什么?”
“我原本以为他是来找情敌算账的,”老鬼头说,“结果他们两个见了面,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地对视了半晌,一个比一个淡定从容,然后就一前一后进去说话了,关着门半天,也不晓得谈了些什么,云悠出来的时候表情挺高深莫测的。这不,他前脚刚走,你便回来了。”
难道是在谈什么正事?顾微雪又想起了自己父亲说的话,星宿正宫……她忙甩了甩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又笑了笑,说道:“既然他们两聊得这么平和,那就代表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又问道,“随之的病已没什么了吧?你还要给我一个他回去后可以用的调理方子才好。”
说到这个,老鬼头倒还确实要交代她:“先前我已同他说过,虽然眼下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他这多思多虑的毛病还是得改改,否则日积月累下去,我可保证不了病情再发时会是什么样子,这么个折腾法,英年早逝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微雪皱着眉点点头:“知道了。我先去看看他。”
说完便急急转身走了,好像生怕兰雍真有个三长两短似的。
兰雍正在房中写字。
听见有人走进来,他收了笔势,抬起头向着她微微一笑:“回来了?”
目光相对的刹那,她望着他眼中的笑意,陡然间心神就那么荡了一荡。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踌躇了片刻,找话似的探着目光问道,“练字呢?”
兰雍笑意更深了些:“过来看看?”
顾微雪点头,从善如流地走到了他身边,垂眸往桌上一瞧:“定?”又扬眸望着他,说道,“怎么选了这个字来写?是不是又挂记都中的事了?别着急,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尽快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计议一番便是。”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含笑的目光中又添一丝深邃,说道:“你迟钝的时候,也挺可爱。”
“嗯?”顾微雪一时没反应过来,略一琢磨,冲他撇嘴,“你干嘛无端端嘲我?我又怎么迟钝不讨您这位贵人待见了?”
兰雍竟轻笑出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说你迟钝还不服气,果然啊,不是人家的兰雍哥哥,人家又哪里会懂我等在这儿片刻如年的心情。”
顾微雪就算再心大,这会儿听他这意味深长又故意加重语气的“兰雍哥哥”四个字也懂了他在暗示什么,脸上腾地就红了。
她撇了目光,失笑道:“你怎么这么计较?我打小就喊他哥哥,他也一直把我当妹子的。”
“是么?”兰雍忽然倾身凑了过来,含笑的眸中映着她微红的脸,“但我觉得这个称呼其实不必太拘泥于兄妹之间,其实我也不介意你叫一声‘随之哥哥’来听听。”还特别嘱咐,“但一定要够亲昵够温柔。”
“你想得美!”顾微雪扭开脸,忍了忍笑,果断转移话题道,“你们先前说了什么?”
兰雍道:“也没什么,男人之间的话题罢了。”她好不容易才和云家了断干净了,他才犯不着让她又对云悠生出更多的感激之心来,再说那家伙不就是来试探他对微雪的真心么?还真当是他大舅哥了似的,有什么可被感激的?
他不介意对微雪剖白真心,但却没义务,也懒得在旁人审视和怀疑的目光中解释什么。
只要她懂就好。
顾微雪瞧着他神色平静的脸,问道:“他认出你了吧?”
兰雍笑着一挑眉稍,反问:“是不是觉得我很扎眼?”
她佯作正色道:“你一向都很扎眼。”当日散花台前临水照花初遇他时,她便晓得他有多惹人注目。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直接,兰雍顿了一顿,才泛开了笑意,竟有几分仿若孩童般的清澈和得意。
这是顾微雪第一次看见心有九窍的他居然还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看得微有愣怔。
“咳咳……”兰雍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撇开目光放了笔,说道,“我之前已送了消息出去,算算脚程,大概这两日便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老鬼头小徒弟阿瞳便在外头喊了一声——
“兰公子,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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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正是兰雍身边的暗卫首领,陆风。和处于明面上的裴立、姜涛相对的,他犹如暗影,负责利用长乐王府的消息网搜集情报和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关上门,他便将从都中送来的密报呈到了兰雍手中。
“朝中像是有人早知道王爷您已经出了远门,这些时日以来已几次出手,不仅是近卫营和兵马司的几个职位换了人,就连聂家的银楼也突然发生了挤兑风波。”
兰雍神色如常地看着手中的报文,淡淡问道:“换上去的可是衡阳王的人?”
“不是,都是一些往日里并不引人注意的官吏,与衡阳王府并无关系。是皇上拿着有辅政王印章的公函,说是您派人从岚山送回来呈给他的。”陆风顿了一顿,说道,“据说,上太妃曾特意召过王妃入宫。”
兰雍屈起手指轻扣桌面,沉吟着,闻言扬起唇角浅淡一笑,听不出情绪地说道:“衡阳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爷与洛大人遇到刺客之后没两日,青州广平县便发生了地震,不少屋舍被震塌了,就连县里的粮仓也未能幸免。”陆风道,“那县令之前并未做好减灾措施,受灾的百姓急红了眼便去抢粮,这才发现仓中所储竟然一大半都是米糠,之后便有人拿着皇上所赐的令牌到琼州找周大人,要他出兵到青州拿人押解入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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