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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渊渟自是不会放,先让王忠起身出去了,然后才抱紧楚岳峙对他说道:“好了,你也不用羞,我就是喜爱你在我面前娇气,本来小时候就是个娇气包。”
“朕才不是娇气包!”楚岳峙有些气弱的反驳,但司渊渟曾是他的侍读,他小时候有多粘人爱哭又是怎样怕吃苦,司渊渟只怕是历历在目了若指掌,他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底气,想想觉得自己在司渊渟面前是连半块遮羞布也没有,他近乎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就是喝不得苦药,你别拿我当孩子哄,显得我多幼稚似的。”
“没把楚七当孩子。夫人怕喝苦药,为夫好好哄几句又怎么了?”司渊渟亲吻楚岳峙额角,又道:“谁规定的长大了就不能怕苦。而且又不是只有司九宠楚七,楚七在其他方面也很惯着司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在外是君臣,但私下里我们也不过是一对寻常眷侣。”
楚岳峙被司渊渟这么哄了半天,其实早就不气了,只不过刚被王忠那样说了一嘴,才又觉得自己有时在司渊渟面前属实有点恃宠生娇,让旁人瞧见了怕是有失君王体统。
司渊渟的脾性这些日子是渐渐恢复平和,对他除了床第间欢好会折腾得狠些,平日里早没了最初他去请求相帮时的暴戾与阴晴不定,看到司渊渟的变化,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他自己却是在当上皇帝后脾气变差了,脾气变差也就罢了,偏司渊渟会像从前一样宠让他,一来二去他竟觉得自己都变得有些骄横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楚岳峙身上正慢慢出着汗,许是吃下去的药也在起效的缘故,倒是觉得比刚刚要精神了,思绪也更清明了些,“你不要因为我最初去找你时,你对我态度不好,就想现在弥补我。我欠了你很多,你要讨回去都是应该的,你不用为那时候觉得抱歉。”
“没有什么故意的,你是我夫人,我乐意宠着你。还有欠我很多这种想法,也一并丢了,我们都不要再让过去那些事束缚了。”司渊渟淡淡地说着,他从不想让楚岳峙对他心怀愧疚,他如今要索取的,只有楚岳峙对他的爱,至于其他,无论是亏欠之情还是同情,他都不需要。更何况,他本来就喜欢让楚岳峙依赖他对他耍小性子,楚岳峙在他面前时的温软和骄横都是独属于他一人的美好风情。
把手伸进被褥里摸了摸楚岳峙的后背,探到楚岳峙已经出了一身汗,又抵一下他的额头确定体温是降下来了,司渊渟才将他抱起从寝殿后门出去往御池那边走,边走边说道:“好了,知道你挂心政事,去御池洗洗,一会给你换一套保暖一点的冬装,我们去养心殿见吴尚书。晚上用过晚膳你也还要再喝药,林亦说了,这药你得喝三天。”
一听到那苦到令他浑身打颤的汤药竟还要喝好几天,楚岳峙当即又皱着脸沉下了脸色。
什么君王体统,那药他没有撒泼打滚地拒喝已经很体面了,换作在军中时谁敢逼他喝药,现在被司渊渟按着喂药还不能拒绝,还不能让司渊渟多哄他几句了?
吴永廉被召进养心殿的时候,第一次被王忠带去了暖阁。
楚岳峙虽是端坐在座榻上,但手里拿着小手炉,脸色的疲乏之色也未退,对吴永廉说道:“朕今日不适,让吴尚书在外枯等许久,现下又召吴尚书在这暖阁议事,吴尚书可莫要多想。”说完看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司渊渟,又道:“司大人上午就入宫了,也是等了许久。正月不开朝,朕还召见两位爱卿,回头自有封赏。”
吴永廉虽一进暖阁见到司渊渟已经在时心中略有惊讶,毕竟他在外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司渊渟出现,也不知司渊渟到底是何时进的养心殿,但楚岳峙都发话了,他自然也不作多想,只道:“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臣既为朝廷命官,无论何时,都应当为陛下与百姓好好办事,既是臣的分内之事,便没有额外受陛下封赏之理。”
“吴尚书能如此想,朕很是欣慰。”楚岳峙微微颔首,因精神还是有些疲倦便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切正题道:“今日召见吴尚书,是为了今年的科考之事。朕有意,将下个月的会试与三月的殿试一并取消。”
第123章 百姓之声
在楚岳峙把话说出来后,吴永廉有好一会儿都没能答上话。
一直到两个小太监依照楚岳峙的意思,把给吴永廉坐的椅子搬进暖阁,楚岳峙才看着还垂手而立面色略显为难的吴永廉说道:“怎么,吴尚书不赞同朕的这个决定?”
虽然椅子已经搬到了身边,同为臣子的司渊渟也坐着,但是吴永廉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坐下。
他犹豫再三,直到两个小太监又静悄悄地出去了,才终于回答道:“陛下,恕臣直言,陛下的这个决定恐怕会引起民怨。”
乡试考完将近半年,会试马上就到了,这时候突然要取消,应届考生如何不怨?
本以为楚岳峙听到这话会不高兴,却不料楚岳峙听完后竟面露笑容,道:“朕就是想要引起民怨。”
吴永廉愕然,当下哑口无言,是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楚岳峙一手端着手炉,另一手指腹则在手炉炉盖的繁复雕纹上缓缓磨蹭,垂下眼帘,楚岳峙敛去了嘴角的笑意,沉声问道:“吴尚书,依你看若是科举如常举行,能选出让朕满意的朝廷可用之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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