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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风眠和宴星稚的伤都很严重。
牧风眠主要是背上的旧伤,荀左特地在库房中寻了一日,从一堆草药之中调配出一副药来,每日混在木桶里给牧风眠药浴,早晚各一次,从挑水到熬药都是他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而宴星稚则是陷入了沉睡,躯体险些被她自己的力量毁成散土,她每日都在进行缓慢的自愈,荀左倒帮不上什么忙,只每天去看个几回。
牧风眠泡了几日的药浴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起了作用,他的伤口开始愈合,醒来时面色苍白,眼皮懒懒地耷拉着,一副相当乏力的模样。
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些药,让荀左加进药浴之中。
荀左没见识,不知道这些药是什么来头,但拿在手上就感觉冰冰凉凉,还泛着一股子缥缈仙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极其珍贵的,用料的时候颇为小心翼翼。
加入仙药后,牧风眠背上的伤痛才渐渐减弱,精神力恢复了一些,问起宴星稚,才得知她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牧风眠心道也是,若是她先醒来的话,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趁他病要他命,二是悄无声息地溜走。
为防止她溜走,牧风眠便将宴星稚挪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屋子里,将她搁在一张软椅上,站在边上盯着看了半天。
白毛虎崽闭着眼睛,尾巴压在爪子下面,耳朵软塌塌的,只有毛茸茸的小肚子微微起伏能看出她轻微的呼吸,正睡得香甜。
看了半晌,他自言自语道:都半月了,怎么昏睡那么久?
椅子上的虎崽还是一动不动。
正想着,门被敲响,荀左的声音传来:左护法,该药浴了。
牧风眠扬声道:进来。
门被打开,荀左亲自提着药浴桶进来,将黑乎乎的药汤倒在玉石浴桶之中,双袖挽起,累得满头大汗。
牧风眠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忽而道:我说过这些事你让别人做就是了。
荀左道:那怎么行,左护法为救我们触发旧伤,我无以为报,唯有在这些小事上尽点心意,左护法莫要客气。
牧风眠笑了一下,一抬手,九曦枪便出现在掌中。
荀左见状吓一跳,还以为是哪句话惹怒了他,惹得他要动手,连忙想举手讨饶。
却见他将九曦枪往前一递,说道:那这个便赏给你,我见你也没有衬手的武器,先拿去用着吧。
九曦枪通体呈粉白的颜色,杆子上缠绕着一圈一圈的金丝纹理,枪头有一棵盛放的白莲,瓣尖是极其嫩的粉色,尖枪却锋利无比,看上去像是一柄带着些英气的仙姬所用兵器。
即便是如此,荀左也受宠若惊,连忙要跪下,却被牧风眠长杆一托,接下。
荀左连忙双手接下,九曦枪的分量不轻,入手一沉,触感冰凉,好似还散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灵力,却又感觉不是什么平凡兵器。
他双眸发直,赞叹道:这是左护法从哪个仙姬手中得来的仙兵?
仙姬?牧风眠诧异地挑眉,听闻便笑出了声,还是很开心的那种笑法,笑声感染了荀左,荀左便也跟着一起笑。
这是师镜的神器,九曦枪。牧风眠道。
荀左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骤变,当即双膝一弯跪了下来,一时竟感觉这杆枪千斤重,重到抬不起来,砸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
牧风眠:
荀左哑着嗓子:老奴何德何能碰战神的神器!
他抬眸瞟一眼尚在睡中的宴星稚,而后动身走到玉石浴桶前,说道:给你,你拿着便是,别说那么多废话。
荀左还想再说,却见他已经开始解衣打算药浴,便只好将话咽下去,赤红着双目哽咽着应了一声,而后双手捧着九曦枪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关上门。
房中寂静下来,牧风眠解下衣袍,精瘦的脊背上伤口呈愈合的状态,却依旧有几分狰狞之态,他跨进浴桶中坐下,身体泡进黑乎乎的药汤之中,闭上双眸。
香炉升起袅袅白烟,散出一阵清甜的花香,药汤冒着蒸蒸热气,没一会儿整个房中就雾气腾腾,像凝着水雾。
良久的静谧之后,趴在软椅上的虎崽尾巴尖忽而动了动,先是睁开一只眼睛,兽瞳转了转,而后又睁开另一只,圆溜溜的眼瞳从左到右看了一遍。
她是被方才那一声巨响给砸醒的。
意识刚清醒,她就听到了牧风眠和荀左在说话,当即趴着不动继续装睡。
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情,她又陷入猛烈的情绪波动之中。
她宴星稚聪明一世,竟然在这里栽了跟头,谁能想到那个看上去跟草包差不多的少年竟然真的是牧风眠假扮的!
难怪她总觉得他既像又不像,如今解释得通了。
他就是狗风眠本人,但是为了骗她,所以有些地方故意伪装出不像,让她心生怀疑,又打消怀疑。
他一开始就报上自己的名字,却又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进行伪装,利用这份坦荡迷惑她,这才让她上当受骗!
好一个诡计多端,心思深沉的狗风眠,以前她就知道这人一肚子心眼,向来防备,却没想到重生之后还是掉进他设下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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