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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左摇头,满脸愁容道:不成啊,都醒来大半月了,魂魄仍然没有融合,那就代表我们召回的极有可能是残破的魂魄,或者是太弱,一时适应不了雪元灵土的力量。
尹祺愣了一下,不是还有一种情况吗?若是招来的魂魄过于强大,融合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荀左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几件外袍之上正沉睡的虎崽。
她身上的毛有些杂乱,身体蜷成一个月牙形,尾巴盘在脑袋上,爪子老老实实地叠放着,是不是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看上去睡得正香。
荀左道:招魂用的都是些灵气所剩无几的旧器物,能招回什么厉害人物?方才你也见了,她连灵力都不会用,振兴门派一事怕是难了。
尹祺拍了拍荀左的肩膀,宽慰道:那也没办法,不过还有机会,这灵土到底不是凡物,只要你们门主好好修炼,炼个百八十年的,指不定有出路,反正她与你门派结了契,也跑不了。
结契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玄音门的人并不多。
雪元灵土招魂而生之时,与玄音门印的契约便生效,若是灵土之主拒绝继承玄音门,则会魂体两散,灵土也变为废土。
宴星稚在他们喊第一声少主时应了声,契约就维持住了。
荀左一直不说话,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许久之后才又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个百八十年,终是要辜负老门主所托了。
尹祺见状也于心不忍,用一口漏风的牙安慰,老弟,放宽心吧,谁不是活一天算一天。
口水喷在荀左的手臂上,念及那口牙还是因为帮他试探少主才踢掉的,他强忍着嫌弃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带着他们回去。
尹祺停了停,而后问:你们真打算进万器山谷?
总得给少主找一把衬手的武器。
但是我妖界那边的人说,问情可能不在山谷中,而是在万器仙城里,那里面
荀左摆了下手,打断他的话,我们又不是奔着问情去的,那种神器在人界,不可遇也不可求,做梦都不敢肖想。
尹祺哦了一声,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对后面几个守在宴星稚身边的人唤了一声,走的时候给荀左扔了一袋银钱,老弟,你也别太忧虑,总要慢慢来的,苍羽派朝你们下战帖的事到时候我去帮你撑一手,实在不行就直接挪窝跑路,反正玄音门也没什么东西可带的,跑起来轻松。
荀左低着头没应声,但脑子里已经计划出好几条逃跑的路线了,玄音门不过是个残破的小门派,如今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还是保住少主要紧,而且跑路这事他十分熟练。
尹祺带着人离开之后,荀左就起身将宴星稚背在背上,又捡起地上的几件衣袍装进储物牌中,沿着僻静的山道往里走。
宴星稚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黑雾森林,狂风卷着黑雾一层一层往上翻涌,她站在被天之刃劈开的沟壑之上,四面八方全是追兵。云层一分,战神师镜带着几位上神显露出身影,对她喝道:
宴星稚,弃剑认降!
宴星稚手中持着清屿剑,这柄六界之中被誉为第一神剑的神器嗡鸣作响,凌冽的杀意与战意让她几乎掌握不住,她挥剑一笑,神色间充满轻蔑和挑衅:狗师镜,有能耐就来杀了我啊。
师镜大怒,提着手中长刃飞刺下来,光芒刺到面前的时候,面前所有场景骤然散去,诸天仙兵化作缥缈轻烟,只见朦胧的雾中,有一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宴星稚最先看见他赤红的长发,束成高马尾,黑色的绸带卷着发丝飘摇不止,继而是他那身晃眼的金色锦衣,转过身来,他抱着臂对宴星稚,俊美的脸上是不屑的笑容,说道:兽族就是兽族,野性难驯。
牧风眠宴星稚气得咬牙切齿,一个飞扑上前将他按倒在地,一口利牙狠狠要在他纤长白皙的侧颈处,牧风眠痛叫一声,用手推着她的脑袋,气道:宴星稚,你给我松口!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流蹿,混着口水从唇间溢出来,她下意识吸吮了一口,舌尖从伤口处滑过。
牧风眠当即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竟卸了七八分。
宴星稚被这句话气得头脑发昏,一口利齿恨不得把他脖子上的肉咬掉一块下来,咯吱咯吱地磨着牙,荀左见状忙上来唤她:少主,少主!
她猛地睁眼,梦中所有场景散去,面前是荀左的一张老脸。
虎崽睁着迷茫的睡眼,思绪回笼,慢慢坐起来,尾巴尖轻轻摇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粉嫩嫩的肉垫一尘不染,像被擦洗过,极为干净。她忍不住抱着爪子舔了起来。舔了肉垫舔爪尖,舔完爪尖舔爪子上的毛,将柔软的皮毛理顺之后,她才幻出人形,较比之前的模样像是突然长了三四岁,变为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
宴星稚尝试握了下拳头,只感觉体内力量充沛,先前被那几声铃响扰乱得快要离体的魂魄竟出奇的安稳。
她闭上眼睛,灵识迅速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在自己魂魄的深处,她突然看到了一线暗金色光芒。那道光芒十分温暖,穿梭在三魂六魄之间,把她的魂魄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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