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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果然顿了顿,将深色帷幔挂在金钩上,才冷声道:在哪儿?
暖黄色的光线照了过来,陆莹边给安安喂奶,边偷瞄了他一眼,他神情冷淡,俊秀的眉蹙着,瞧着很不好惹,见他没走,陆莹才悄悄松口气。
她道:就在床头柜子里,第一个柜子里全是他的东西,殿下一打开就能瞧见。
沈翌依言打开了柜子,里面果真都是安安的东西,有各种颜色的小衣袍,一件件皆整整齐齐摆在那儿,尿布就放在最上面,沈翌将尿布带了出来,放在了床头。
下一刻,就瞧见她转过了头,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小虎牙若隐若现,谢谢殿下,您这般好,安安以后肯定会是个幸福的孩子,才刚寅时三刻,您再睡会儿吧。
沈翌神色依旧很冷,许是她的笑太过温暖,他周身的冷意不自觉收敛了些,他尚有奏折要处理,也实在不想再被她缠着,只丢下一句,不睡了,昨晚的奏折还没处理完。
他说完,就离开了寝室,陆莹也没在意,以他冷淡的性子,能解释一句,已然是进步。
沈翌回了崇仁殿后,就去了书房,片刻后,宋公公就含笑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燕窝,笑道:这是太子妃特意让厨房做的,殿下趁热吃点吧。
沈翌神情微顿,宋公公将燕窝放在了书案上,道:奴才正想让人去做,没料到,太子妃竟如此贴心,一早就吩咐了下去。殿下吃些吧,别等会儿胃又不舒服。
沈翌看了一眼燕窝,目光幽深,终究还是拿起了勺子,一碗燕窝,他喝了一半,才道:问一下暗卫,昨日父皇与她说了什么。
在酒楼遇到刺杀后,沈翌就往她身边派了四个暗卫,这几个暗卫一直隐在暗处,沈翌对宜春宫的事,几乎了如指掌,也有这几个暗卫的功劳。
陆莹的转变乃有意为之,沈翌自然瞧了出来,成亲后,她还是首次这般主动,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公公退下后,就一一召见了暗卫。
夏季夜短天长,尚不足辰时,天边就泛起鱼肚白,宋公公直到太子歇息时,才进来禀告,皇上与太子妃闲聊时,特意命赵公公带人守在附近,暗卫没敢靠太近,只隐约听到什么刺杀,妃嫔,算计,旁的并未听清。
沈翌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一双眸半阖,听到宋公公的话,才拧了拧眉,宋公公连忙将章氏的那番话又说了说,沈翌眸中露出一丝嘲讽。
宋公公忍不住道:陆夫人虽有私心,也是为了小皇孙,您与太子妃本是一体,合该同心同力互相关怀。
他才刚说几句,就对上了沈翌冷冽的目光,宋公公不由住了嘴,是奴婢多嘴了。
沈翌也没多说旁的,星辰般的眸子深邃的让人瞧不出深浅,退下吧。
宋公公松口气。
陆莹一觉睡到辰时,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她又有些心酸,昨晚两人贴得很近,陆莹自然感受到了他的轻颤,她拍了拍脸颊打起了精神。
安安年龄尚小,大多时间都在睡觉,除了给安安做做衣服,她无事可做,便想亲自为他煲粥。
宜春宫没设小厨房,她又无法外出,想动手煮粥,只能设个小厨房,陆莹便让莎草往崇仁殿走了一趟,询问了一下宋公公,可否在宜春宫设个小厨房。
沈翌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允了。
昨晚跟她住了一宿后,他才得知她的不易,一晚上单是喂奶竟要起来两三次,哪怕她心思不正,她终究十月怀胎生下了安安,对安安的爱也不掺假。
午时召见完东宫属臣,他就去了宜春宫,他过来时,安安恰好醒来,陆莹正拿着拨浪鼓逗弄安安。
她肤如凝脂,面若桃李,此刻脸上满是笑,神情恬静又温柔,美得像一幅画,沈翌不自觉驻足了片刻。
他走路向来没半分声音,直到听到莎草的请安声,陆莹才发现他竟来了,陆莹眼睛不由一亮,弯了弯唇,行了一礼,殿下来了怎么也没说一声?快进来吧。
今日的她一袭浅紫色高腰襦裙,裙摆处绣折枝牡丹,头上斜插着一支镂空蝴蝶步摇,她弯腰行礼时,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了一下,阳光下蝴蝶流光溢彩,像是活了过来。
她亲自拎起一旁的白玉壶,给他倒了杯茶。
沈翌并未喝,甚至没有进去,只站在原地道:不是想设小厨房,孤已吩咐下去,泥瓦匠半个时辰后过来,届时修建灶台,他们若过来,安安不便待在宜春宫,你收拾一下,带着他先去崇仁殿住两晚。
小厨房一般需要两日才能建好。
陆莹之所以想修建小厨房,自然不单单想为他煮粥这么简单,也打着入住崇仁殿的目的,见他竟亲自来了一趟,她不由笑弯了唇,道完谢,才道:去崇仁殿方便吗?是不是会有大臣求见?
只是两日并不要紧,沈翌有法子应对,他没过多解释,只道:无碍。
陆莹让莎草备了几身衣服,随即就搬去了崇仁殿,可惜她的住处在偏殿,并非跟他住一个宫殿。
陆莹也不气馁,白天,她并未主动去打扰他,直到晚上,她才抱着安安,去了他的书房。
宋公公通报过后,就让她进了书房,瞧见她抱着安安,沈翌才合起奏折,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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