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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阳阳弟弟,我们是你哥的同学,都是好人,以后记得来我们学校玩……”
“乖仔别理他们,就一群找打的。”
……
黎多阳跟那些人打完招呼就看着他们笑闹,爸妈喊他吃饭,才挂了视频。
晚上洗澡后,他无聊地写了半个小时的代码,这段时间,他已经把上辈子没做完的小游戏做出一个开头了。临睡时才想起陈伦说去江雲市那个有名庄园玩的事,拿起手机给对方回了信:什么时候出发?
对方很快打来电话。
“明早九点就走,我和何子轩到时候来接你!”
“不用了,我爸明天也要去拿附近办事,我坐他的车过去。”
“好吧……来了给我打电话,不见不散!”
“嗯。”
*
裴宅。
裴佑平自从出差回来了后,家里气氛就一直很尴尬。
父子俩自从上次在庆河市闹翻,就再也没见过,裴佑平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后来又频繁海外出差,今天算是生日宴后头一回见。
裴时屹全程没搭理他,吃完晚饭就和母亲出门散步。
夜里清凉,颜嫚走了一会儿,看着儿子轻声道:“你最近陪妈妈的时间好多。”
他们母子并不像其他普通的母子,独处时一个比一个话少,裴时屹被送出国的时候,颜嫚的父亲时常住院,她没办法长期去国外陪着儿子,只能想孩子时偶尔去照料一段时间,后来父亲去世了,她和裴佑平又实在没什么话说,就想去国外和儿子一起住。
可是母子俩聚少离多,相处起来总是无话,她那年去的时候,裴时屹已经是小学毕业了,正是心思极其敏感的时候,很难接近。一段时间后,颜嫚以为孩子怨自己,看关系还是僵持着,就决定回国。
那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
暑假在庆河市休养那段时间,她和国外照料裴时屹的人谈过一次心,这才知道当年走后,裴时屹其实一直等着她回去。
电话里,对方叹着气说:“这孩子太犟了,早晚会在这上面吃苦头。”
但是最近却有了些不一样,一旦有时间,裴时屹就会主动陪着她,有时候是看电视看报纸,有时候是散步,有时候她在客厅坐着发呆,裴时屹也会在不远处坐着。
和她之间的话,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些。
颜嫚说完那句话后,裴时屹的脚步莫名加快了些,没有点头也没否认。
别别扭扭的。
她知道儿子脾性,没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走到一处喷泉时,问他:“你觉得阳阳怎么样?”
少年脚步停住。
颜嫚没注意他的异样,继续笑着说:“你爷爷那年说的话,有些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娃娃亲都是大人的想法,你不用有压力,现在这种年代,大多在最后是成不了的,但如果你们能做兄弟,也是一件好事。”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就想着:以后妈妈老了走了,你也不会孤单。
那孩子很在意亲人,如果成为他的亲人,也是件好事。
路道两排的路灯像是无数个小月亮,沉静的夜里,少年重新朝前走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低,灌入夜风里,颜嫚没能听清。
“那我就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兄弟。”
……
散步回家后,第一次被如此忽视的裴佑平又在借题发挥地乱发脾气,茶杯都被他碰碎了一只,保姆互相使眼神,收拾完都赶忙离开了客厅。
颜嫚并不与他多说,径直上楼。
“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裴佑平阴阳怪气嗤笑着,把矛头对向自己的儿子,“上次你那么出格,我没好好教训你,你是不是就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裴时屹沉下脸,正要反呛,这时,耳里莫名回响起黎多阳那句话“我昨天做梦,梦到你国庆假生病了”。
瞬间,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安抚,心底那股起伏的情绪竟就这样渐渐压制下去,裴时屹想到明天还要出门,冷笑一声,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转身也往楼上去了。
因为还惦记着正事,男人在后面的训斥他全部自动忽略掉。
这一晚,裴时屹给那所郊外庄园的经理打了一通电话后,难得愉悦地去洗了个热水澡。
*
天清气朗,路道两旁郁郁葱葱。
一群少年踩着滑板穿行而过,疾速拐了几次弯,最前面皮肤略黑、戴着棒球帽的高个儿男生终于追上前面的自行车。
“多阳!下来跟我们一起呗,我专门带了张板子给你的!”
“我不会,骑车就行了。”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穿着一身藤紫的宽松休闲服,双手牢牢掌着车把,瓷白的纤长双腿慢悠悠蹬着踏板。车前的篮子里,是满满一纸箱的新鲜葡萄,他刚在庄园的葡萄林区域亲手摘的,都很甜。
几个模样衣着靓酷的少年和一个双马尾少女也迅速追上来了,还借助旁边的矮围栏炫了几招。
“下来下来!不会我们教你嘛!”
“阳阳哥,你快试试……”
“真不用怕,我们在旁边护着,你要摔着了,我第一个冲过去给你当肉垫行吧!”
……
半个小时后,那一纸箱的葡萄到了陈伦怀里。
黎多阳小心翼翼地踩上滑板,何子轩他们开始还扶着人,几次后,他就能掌握平衡,简单滑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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