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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哪里知道忏悔。
萧愈回想起自己时隔十年,第一次回到柏茗堂时,这里的败景让他生气。
这个女人真狠心,将盛满他们回忆的地方,糟蹋的如此破落。
也是,她都不曾爱过他,又怎会留恋这个与他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的屋子,在她心里,这间屋子就该同他的尸骨一样,烂成渣才对。
萧愈回神,看着李琬琰的目光填了几分血色,他攥在她颈上的手愈发用力。
景阳伯在多年前,手上便有一条人命,他藏得再深,还是被本王挖出来了。
李琬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笑你自身难保,还想替别人出头。
李琬琰感觉到窒息,眼睛酸胀的厉害,眼圈里积满了泪,可到底,她仍没让眼泪掉出来。
萧愈恨透了她这般模样,他像是腻烦了,甩开她,兀自从床榻上站起身。
他像是想到什么,立在床榻前,垂眸睨着榻上的她。
教坊司新排了歌舞,本王瞧着不错,你去学来,下月本王生辰,跳给本王当贺礼。
昏暗的光线落在她面上,他话落,她的长睫似乎颤动了一下。
萧愈没听到李琬琰拒绝,不禁冷笑一声。
他转身,拂袖而去。
李琬琰听见萧愈摔门而去,他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她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眼睛直直望着头顶的床幔,忽而酸涩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淌下来。
***
萧愈离开柏茗堂,霍刀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不敢轻易开口。
萧愈径直出宫,回了京中的摄政王府。
他想他当是疯了,方才才会有闲心与李琬琰废那么多口舌,他何必留她一条贱命,就该一剑了结她才痛快。
他当然是疯了,才会因为在柏茗堂住了一晚,此后便整夜整夜的梦到她。
他应该对她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曾经的她,又有什么可怀念的?不过一个骗子罢了。
他是为了报复她,才不杀她。
萧愈坚信,等李琬琰尝了他曾受过的罪,等他泄尽了恨,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霍刀跟在萧愈身后踌躇许久,终于等到萧愈面色和缓些许,他连忙上前禀报:军师来信了,下月便从幽州启程来京,贺兰公子和贺兰小姐也会一道前来。
萧愈闻言未语,待走出十几步,他忽而开口问:让你打探的禁军统领裴铎,可清楚了?
回王爷,属下正想向您禀报,那裴铎是个孤儿,如今尚没有家室,孑然一身,这些年受了长公主提拔,才一路做到禁军统领,属下之前曾寻机与他过了两招,此人武功不低,做事极为沉稳,且对长公主忠心不二,属下愚见,若想招安此人恐怕不易,不如将其扳倒,找我们的人取而代之。
萧愈的思绪停留在忠心不二四个字上。
这么多年过去,她邀买人心的手段果然愈发进益。
萧愈忽而想起这阵子,在耳边听到的诸多风声。
听说太医院有个太医,也和裴铎一样,深受李琬琰器重,同样没有成亲。
萧愈想着想着,眼底忽而生出些愠色来。
这些年深宫寂寞,李琬琰身在其中,以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说不定早对可利用之人,敞开裙摆,苟且寻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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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琬琰不知道萧愈今日为何突然如此。
或许他一早便想报复她,或许是他酒后发疯,又或许在这柏茗堂中,格外容易触景伤情,他思及过往,定然更加恨她。
可她今日知道,原来萧愈如此恨她。
明琴见摄政王从柏茗堂出来,带走一众侍卫,连忙跑进殿中去寻李琬琰。
她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屋子里,李琬琰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发髻松散,衣裙也褶皱得厉害。
明琴心上一惊,她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殿下
李琬琰抬手整理着被萧愈弄乱的衣裳,让明琴重新替她梳头。
明琴发现李琬琰眼角微红,像是哭过,可她在李琬琰面上又寻不到任何情绪,几经踌躇,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摄政王他他
自从萧愈在积云阁拿刀抵了李琬琰脖子,明琴每每听到摄政王传召便忍不住提心吊胆,生怕他一个不冷静,就将长公主给杀了。
没事李琬琰知道明琴担心自己:只是争执几句。
可是为了景阳伯?奴婢多嘴一句,殿下实在不值得为他得罪摄政王。
李琬琰闻言沉默。
景阳伯既做过如此错事,是死有余辜。
萧愈这番如此大动干戈,又哪里是为了对付景阳伯,他是杀鸡儆猴,让她看看自己日后的下场。
李琬琰知道,换成是她,只会比景阳伯死的更惨。
回到未央宫时,天色已晚,晚膳时分禁军副统领唐德突然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李琬琰正心疑为何不是裴铎前来,将人召进来才知,裴铎今日下值出宫回家,竟在路上被受惊的烈马所撞,险些丧命,如今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医看过,说折了条腿,能不能保住命,还要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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