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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把刀刃扎到自己腹部之时,梁适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老婆,把刀给我。”梁适不敢放松手上力气,也还是低声哄她。
许清竹木讷地看向她,眼神茫然。
她问:“你不杀我吗?”
梁适一时哑然,摇头苦笑,“我爱你的啊,怎么会杀你?”
“可你不是想杀了我吗?”许清竹问。
“不会的。”梁适温声,顺带把她手上的刀拿过来。
刀尖上有血迹,是梁适后颈上的血。
但只有一点点。
许清竹皱着眉,神色痛苦,“那要杀我的人是谁啊?”
梁适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后只能回答:“是你的梦,是假的,没有人要杀你。”
她拿到了许清竹手里的刀,把刀一扔,和地板相击发出“铛”的一声。
在黑暗和寂静中格外渗人。
许清竹依旧迷茫地看向她:“那你是谁?”
“我是梁适。”梁适说。
许清竹咬了咬下唇,看向她,而后恍然道:“是我爱的梁适啊。”
梁适点头,眼中含泪:“嗯,是你爱的。”
“那你爱我吗?”许清竹问。
梁适眼泪倏地掉下来,“爱啊。”
许清竹扑到她怀里,亲亲她的喉咙,“姐姐,不要哭好不好?”
许清竹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这里好疼啊。”
梁适抱住她。
良久,许清竹在她怀里睡熟。
刚才的许清竹好像只是梁适做的一个梦。
可梁适看着安静躺在地上,还在反光的刀知道——那不是梦。
是世界运行法则在修正过程中落到许清竹身上的影响。
目前看来,她和陆佳宜都没什么事儿。
所以这个大事件改变的伤害都让许清竹一个人承受了。
还不知道要承受多久才能平衡掉这个大事件的改变。
所以……好像……只能顺应剧情线。
梁适睡意全无。
等许清竹睡着以后,梁适躺在那儿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手机里有律师刚拟好不久的离婚协议书,她去另一个房间拿打印机把文件打印出来。
打印机咯哒咯哒出纸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显得格外突兀。
梁适一条条看过那些条款,她是什么都没要的,选择净身出户。
哪怕没什么资产,却也给许清竹分了一半。
梁适按动着手里的圆珠笔,不断地按。
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月光折射进室内,洒下一地银辉。
那把刚刚落在她腺体上的刀刃上还有她的血迹。
她收好刀,又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行李箱,把一些需要用的收进去,然后在遥远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蹑手蹑脚进房间看了看许清竹。
许清竹还在熟睡,很明显没有再做噩梦。
梁适在她脸侧亲了亲,然后拉紧窗帘,关上门。
拉着行李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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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清竹近些日子里难得的好梦。
她梦到跟梁适举办婚礼,当初那场婚礼办得简陋又潦草,而且是那个人。
许清竹也算怀着愿景嫁给她。
可后来发现她并不是自己想嫁的那个。
不过昨晚她梦到自己和梁适在山间别墅办了婚礼,还把捧花扔给了林洛希。
因为林洛希怀孕了。
是有些扯,但是个美梦。
许清竹醒来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她昨晚又喝多了,记忆好像停在了跟梁适坐在沙发上接吻的时候。
之后的任凭她再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她摸了一把身侧,已经冷了。
好似没躺过人一样。
有了充足睡眠的她精神状态都比往日要好,掀开被子起床,看到了床头的蜂蜜水,虽然有些凉了,她还是捧起来喝了一半。
然后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她大喊一声:“梁老师!”
却没人应。
许清竹捧着杯子往外走,自顾自嘟囔道:“难道去买菜了?”
走出房门,家里空荡荡的。
许清竹撇了撇嘴,在厨房看了看,料理台上有炖好的粥,还放在锅里温着。
冰箱上有写好的便利贴:【宝贝,一定要好好吃饭!】
许清竹撕下来看了看,又贴上去。
她这会儿还不想吃东西,于是去卫生间洗漱,结果在途径另一个房间时发现那个门开着,她还以为是梁适在偷偷弹钢琴,结果一推开门,房间里也是空的,连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
许清竹颇有些失落。
不过她看到了桌子上的A4纸,那是这个房间里原本没有的。
家里就两个人,她没放那肯定就是梁适的。
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最上边的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文件有三页,已经用订书机订好了,弄得很规整。
是让许清竹这种强迫症上司都挑不出毛病来的装订。
而且是一式两份的。
上边都摁了梁适的手印,签了梁适的名字。
桌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我们离婚吧,你签好字后把另一份放在楼下快递箱里,我会来取。至于原因……没有原因,这些日子我会关机的,你不用找我。对了,你也别哭。如果你还想让我们都好好的,那就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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