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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人僵持不下,刀剑相向。一人身着白衣,正是甘棠,另一玄衣人戴着鬼面,是为洛易风。洛易风手执离歌刀,甘棠手中紧握召南剑,比试一触即发。
只见召南剑泛着银光,剑身翻转,仿佛一阵旋风,看不清剑影,下一秒却要指上洛易风的脖颈。洛易风也不躲避,离歌刀直接对上了召南剑的剑锋。
召南剑·旋风。
“铮——”刀剑相撞,洛易风微微勾起唇角。甘棠看得一失神,转眼离歌刀忽然转回,调了个方向,从背后袭来。甘棠整个人向后倾倒,躲过这一击,手中召南剑即刻反击。
不想那一式还没有完,离歌刀长风般席卷而来,抵在甘棠身前。甘棠躲避不及,输了剑招,也不恼怒,反而称赞道:“易风好身手。此剑招何名?”
“九幽刀·扶摇。”洛易风信口说道。
甘棠这才发现这一式其实不是什么新招式,而是从自己一招召南剑·旋风中演变而来的。“扶摇”和“旋风”,可真是有趣的名字。甘棠心想。
比试一番,两人都有些疲倦,就各自靠在那棵梧桐树一边,算作歇息。甘棠把召南剑收回剑鞘中,敲了敲旁边的树干。
“嗯?”洛易风偏过头,看着他。
“易风,你说人族和鬼族都休战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朋友啊?”甘棠说罢,忽然将剑靠在树上,起身向不远处跑去。
不远处是一颗果树,野果挂满了枝丫。甘棠三两步爬上树,摘了几个野果,扔给洛易风,才利索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洛易风接住野果,却是一怔。甘棠却是误以为他不喜欢,忙道:“你不喜欢的话,就……”
说话间,洛易风咬了一口野果,野果发出清脆的声音。
“甜吗?”甘棠问道。
洛易风没来得及开口,甘棠权当他默认了,从他手上抢走一个野果,咬了一大口。野果的酸味在口中蔓延,甘棠顿时酸得说不出话来。
“酸。”缓了好一会儿,甘棠吐出一个字。洛易风却没理睬他,又拿起野果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甘棠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洛易风,“易风,你们鬼族都没有味觉的?”
“有。”洛易风摇了摇头,转而补充道,“但是我觉得这野果挺甜的。”
“十二个字。你说了十二个字。”甘棠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直接屏蔽了洛易风说话的内容。
然后甘棠看着洛易风把剩下几个野果用帕子收了起来,心中觉得洛易风是不便拂了自己的心意,准备离开后把枣子丢掉。
接着洛易风说了一句出乎甘棠意料的话:“甘棠,你觉得人族和鬼族真能休战吗?”
“当然可以。”甘棠不假思索。说完之后想起来签订和约之前父亲谢筇对自己和寄雪说的话,不禁起了些迟疑。
洛易风却说道:“如果人族和鬼族真能和平共处,那就是可以的。”
甘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洛易风是什么意思——如果人族和鬼族可以和平,那么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那现在呢?”甘棠问。
“现在也是。”洛易风答。听见他的回答,甘棠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
人间已是初夏,梧桐树叶子青绿。
寄雪照常带着将士们在城墙边巡视。两族已经签订了和约,之前打仗的将士们就重新成了城中的驻军。寄雪和甘棠各守荆州城南北,谢筇将军则坐镇荆州城内。玉勍大人得了送战报的功劳,成了荆州的知州,独享一座知州府。这时候寄雪一行人才得知,玉勍身边的那位郡主在战争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玉勍失意过风光过,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
所以知州大人又找上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寄雪,希望她能认回自己这个爹爹。于是寄雪解甲归田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这一天,玉勍大人心血来潮,邀请女儿去荆州城外跑马。花辞依旧缠着要一起去,寄雪也没拒绝。寄雪和花辞同乘一骑,玉勍大人单独一骑,三个人两匹马晃晃悠悠到了城郊的小山坡上。
寄雪顾及着九公主殿下可能会不适应骑马,特地骑得很慢,玉勍大人则是因为骑术不精,跟着自己女儿后面也不敢骑快。
花辞忽然说有些不适,想下马歇息一下。寄雪就停下来,下了马,转身要扶花辞下马,却瞧见九公主殿下自己跳了下来。
“阿九,你会骑马?”寄雪诧异道。
“嗯。父亲要求每个子女必须会骑射。”花辞说。
玉勍也下了马,拿出自己的水袋递给二人。寄雪没有接,花辞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水袋打在了地上。
玉勍的脸色瞬间很不好看。花辞委屈巴巴地望着寄雪,寄雪于心不忍,说道:“也许阿九不是故意的。”
然后寄雪去到旁边的溪流边饮马,顺便重新往水袋里装些水。
小山坡上只剩下玉勍和花辞两个人。玉勍也不再为刚刚的事情计较,而是试图通过这个和女儿关系不错的孩子知道一些女儿的信息——关于他不在的那些年。
“阿九啊,你和阿念关系不错?”
“嗯。”
“那你和阿念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年前。”
气氛一时又是沉默。忽然花辞眼前一亮,玉勍大人以为这孩子终于肯和他多说几句话了,却看见花辞踱步到了一簇野蔷薇花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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