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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这口气就好办,南星看看树大夫,多年相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树大夫开口赶人:“都走开都走开。把屋子给我腾出来。”
树大夫本事大,脾气也大,这是楼子里都公认的。况且医者治疗伤病,本就有很多忌讳,其中最普遍的一点,就是秘法不传人。众人听他赶人,也就纷纷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杨无邪还贴心的给关上了门。
南星摸出两颗“红药”给两人服下:“还真够凶险的。”
树大夫按着沃夫子的脉,叹道:“若只有我,自认没把握保住他们的命。”
南星道:“是啊是啊,不是还有我吗。”从“芥子”里薅了些“大快人参”的参须,这株人参已经成熟,是预备要分作几份,给李玄衣和雷卷用的。他们要用的是人参,揪点须须下去也不影响什么。装作是从荷包里拿出来的。“捣碎,拌上金疮药备用一人一半。”
树大夫接过,仔细看了看,面露震惊之色:“这是!这是……”
南星打断他:“救人,别多问。”
树大夫这许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憋着一口气不问,难受的可以。手上却不停的捣了参须,调制着金疮药。“全天下就你把我当药童使唤。”
南星凤眼一挑:“全天下你也就我这一个师父不是。”
树大夫更加气结,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用力的捣烂参须。
南星很是满意。伸手按住茶花的脉门,浑厚的内力灌入,生生将他身上的十几支箭都逼了出来。
树大夫手又快又准,箭枝离体,立刻将调成浆糊一般粘稠的金疮药糊在了他的伤处。血止住后,茶花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
接着是沃夫子,他的情况比茶花还严重些。不光中箭,还有不轻的内伤。这情况,若是换了更亲近的人,用“万物生”治疗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沃夫子显然还没到那个份上,给他些好药就是了。
和茶花一样的治疗方法,神奇的是,不管箭枝入肉多深,位置多么凶险,逼出之后都无鲜血喷涌的情况。树大夫感慨道:“你这内力真是好用的可以,换个人我都怕一拔箭他俩就过去了。”
南星得意的哼一声。即使不用那些神奇的字诀,她对内力的精细控制程度也远非别人能比的。
糊好了金疮药,剩下的包扎事宜,就不用他们动手了,开门叫别的医者过来忙活就是。
杨无邪已经不在外面了,留了话,说楼主回来了,让他们忙完了这边就去玉塔。
贴身护卫伤成这样,也不知苏梦枕是不是也是一副刺猬样。不过他没跟着一起回来,想来没他们伤的重才是。
原以为要去玉塔才能见到苏梦枕,没想到在玉塔前的广场上就看到了人。和苏梦枕一起的,除了那阴阳脸的师无愧之外,还有两个认识的人,竟然是王小石和白愁飞。
南星想了想,知道避不开了,上前打招呼:“王小石,白愁飞,你们怎么在这?”
两人也看到了南星,白愁飞惊讶道:“南星?你竟是‘金风细雨楼’的人?”
南星一噎:“那啥……我不是,只是帮忙护送一位大夫过来而已。”
王小石难掩失望:“这样啊。还以为以后能够一起共事了。”
南星看看苏梦枕:“你们要加入‘金风细雨楼’了?”
王小石笑道:“有这想法,不过在决定之前,我还有些问题要问。”
苏梦枕腿上有伤,流了很多血,不过他仿佛伤不在自己身上一般。“你问。”
王小石坚定地道:“我想问‘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来源。我知道‘六分半堂’包赌包娼,暗地里还打家劫舍、偷骗抢盗,无所不为,如果‘金风细雨楼’也如是,都是一丘之貉,我为啥要相帮?”
师无愧脸上已出现怒色,抓刀的手背青筋暴出。
南星忽然开口:“师公子伤的这般重啊,先让树老处理一下为好。”
苏梦枕赞同:“无邪,你扶无愧进去,先叫树大夫跟他治治。”
杨无邪应下,去扶师无愧。
南星道:“其实我也有些好奇的。不过我不觉得你是做恶事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了。”她能来,就说明苏梦枕这个人至少是挺得自家父兄认可的。他们认可的人怎么会是坏人。“所以我也好奇,这么大一个帮会,你们可做什么营生养活这么多人的?”
杨无邪和师无愧没走远,听南星的话听的很清楚。这话从南星口中问出,和王小石问的绝对是两种感觉。王小石问,师无愧生气的想打人。南星问,师无愧则放心的跟杨无邪走了。
苏梦枕对他们说道:“都跟我来吧。”
南星看着他腿上的伤,绝对不轻,是被削掉了一大片皮肉的那种。巧的是,这里和多年前初见时,被无情打伤的是一处地方。无情袖箭打出的伤疤现在已经被削掉了吧,这块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南星这感慨着,苏梦枕带他们上了乳白色的楼子。这里就是连诸葛先生和无情都很是称赞的“白楼”。也是“金风细雨楼”的资料库,杨无邪负责的地方。
苏梦枕之前就答应南星,可以随意来“白楼”查看书籍资料,不过南星也还没来得及过来看,这是第一次踏入。
直上五楼,每走一步,南星都替苏梦枕疼一疼。到了地方,“神识”已经发觉,他微微出了薄汗。总归是人,这样的苏梦枕比眼睛看到的铁人一般的他真实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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