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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达官显贵、才子文人还是武林豪侠,只要“白牡丹”不乐意,那谁都进不去。仰慕其名而递帖求见的人多不胜数,即使不得见,也多得是人在“醉杏楼”附近徘徊,只盼哪日能得见上一面。
倒不是所有人都为“色”而来,李师师常出入公侯将相府邸,平衡各处关系,京中高门举办宴会都以能请到她为荣。若是得她美言几句,怕是比自己辛苦寻门路要容易许多。即使不为前程,得她夸奖几句,也能才名大扬。
……
追命半点不见疲惫,兴致可比黄昏时高多了。
一个宫装丽人款款而来,南星眼睛都睁大了,忽明忽暗的灯影里,这人像一朵夜间开放的纯白牡丹,不光美,都美得发光,甚至带出了一股香气一般。
李师师笑盈盈的走近:“三爷安好,小公子安好。”
南星都没等追命说话:“姐姐好。姐姐真美。”
“这男装算是白穿了。”追命叹气道:“我家妹妹一直想见识一下师师的风采,今日说什么也要跟着来,着实是耽误了些时间,还望师师莫怪。”
来回近三百里,能只迟到这么一会,天下做得到的人就不多。
李师师自是不会介意,微笑道:“男子想见我的每天都有,姑娘这样的却是头回见到。”
南星想着一定要在“芥子”里照着李师师做个娃娃,给她戴最好的首饰,穿最美的衣服才行。想到衣服,看看人家,宽松的衣服都能穿出一种袅娜的风韵来。再看看自己,每天吃木瓜,胸前终于有些肉了,不过也就两颗荷包蛋的程度,穿男装都不用加裹胸。还有某个特别脆弱的地方,虽然也胖了些,可不像李师师那样肉到圆滚滚的,哎呀,好想摸摸……
追命见南星发呆,也不理她,自顾和李师师说起了话。
“醉杏楼”作为顶级的妓馆,和那种做皮肉生意的娼馆完全不同。楼中的姑娘从小接受名师指点,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说古谈今,样样俱全。当然也可以陪酒,但是喝完酒就马上与客人保持距离,出了名的自尊自爱。
至于暗地里做不做晋江就不让描述的事,那就真的不让描述了。
而李师师作为京城最顶级的名妓,除了貌美才高之外,更善谈吐,应对有度,不管说的是什么,都不会让话掉地上。
南星只在一旁听着,就觉得如沐春风,整个人都格外的舒坦。
追命有意让南星看看什么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便请李师师弹琴。琴技自是好的,且带着许多女子温柔亲切之感。南星听着看着,只觉得身心平静。
追命低声道:“可后悔没学琴了?”
南星撇嘴:“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不会,但是可以听别人弹啊。”
诸葛先生事忙,南星小时候开蒙由无情带着,无情是笛、箫、琴、筝都会,且都能奏得十分动听。乐器陶冶情操,无情也想让南星学上一些的。不过,那会南星想学的却不是无情擅长的这几样。
作为“神侯府”的大小姐,南星想学什么乐器,都能请到最好的乐师来教。不过吧……当诸葛先生听到女儿亲口说想学吹唢呐之后,还是违心的说找不到人来教。
而南星想学唢呐的原因也简单的很,因为唢呐声音大。唢呐面前,什么乐器都得退避三舍。
想到仙气飘飘的女儿鼓着腮帮子吹唢呐的样子,诸葛先生实在不想折磨自己的眼睛,便许了她可以去大厨房学厨。毕竟洗手作羹汤也是女子可做之事……至少不辣眼睛不是……
南星知道追命肯定想到这事了,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然后接着看李师师,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曲毕,李师师盈盈一礼。“献丑了。”
南星拍巴掌:“快过来歇歇,忙一整天了吧,由坐起身或者行蹲礼的时候可头晕?”
李师师终于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姑娘如何知道的?”
南星展颜一笑:“我是医者。”
李师师惊讶道:“女医本就稀少,姑娘这般年轻就能只凭面色断病,实在太了不起了!”
虽知道是恭维,但这话听着就是舒坦。南星嘴角上扬的都落不下来:“我来给姐姐诊个脉吧,这病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该多加小心才是。”
李师师一拉袖子,露出皓腕,让南星诊脉。
南星第一反应是瞪追命。追命此时正抬头喝酒,收到这个眼神差点呛到,喘口气说道:“我去转一圈醒醒酒。”
南星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给拉着李师师的手,先摸了一把,才给她诊脉。“指尖发凉,常感无力。”声音低低的道,“即使练武,也经常兵器脱手吧。”
李师师再次变了脸色,她练武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都是心腹,绝不会泄露出去。
南星笑了:“姐姐这两次惊讶,可比平时笑的时候都真实好看。”
李师师自幼学的就是迎来送往的本事,什么表情要达到什么效果早就烂熟于心,但两次惊讶却是发自内心,确实“真实”。
南星继续诊治:“月事前可是会腹痛不已?”
李师师点头,这症状困扰她很久了。“我也看过不少大夫,都说是妇人症状,算不得病,只让喝些红糖姜汤,忍着就是。”
南星道:“我开个方子,姐姐先服上几剂。若是痛得厉害,让人给我送个信,我来给你扎上几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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