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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颜楚虞眼眸中缀着的泪光,宋念影看着窗外的云朵,沉默不语。
“你不是恨我么?”
为什么要把如此珍贵的药给她,她是吸血鬼,死不了的。
圣王一向是冷静自持的,可这一刻,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口,击垮了她所有的面具。
她的心里,狠狠地下了一场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念影似乎与她的情绪都勾连在了一起,她蹙了蹙眉,身子向后,靠在座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拒绝与她沟通。
不想要看她含泪的眼眸。
宋念影的心很乱,她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可是从她恢复了记忆开始,她就好似被世界抛弃。
一路以来,来自亲人,来自挚友,来自他人的背叛,她早就习以为常并麻木了。
像是之前,来自于“亲生父母”赤.裸.裸的欺骗,就在眼前被拆穿,宋念影的心里不是不难受,可像是麻木了一般,风过只留下了痕迹。
当初,她最好的朋友楚凤娇,用尖刀抵着她的胸口要挖出她的心尖血的时候,她也是流泪,痛苦。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也淡去了。
她不忘记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与自己为难罢了。
她已经习惯了,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
等第二天太阳升起,她又是那个爱笑开朗的宋念影。
只有颜楚虞,唯有她。
她无论怎么样对她,她都没有办法真正地恨她,真正地对她“熟视无睹”。
或许,当欺骗与伪装被拆穿的时候,怨恨上头,击溃了宋念影的理智,对她说了很多心狠的话。
可当看到颜楚虞时,看到她痛苦隐忍的时候,宋念影的心还是缩成了一团。
她宁愿承受的是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世间的种种,大抵都是这样,没有缘由,捋不出头绪的吧。
她不愿意再去爱一个带着欺骗前来的人,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宋念影陷入了一种失控的愤怒不甘于痛苦之中,她不想要看颜楚虞,可她却偏偏时刻出现在自己眼前。
飞机还在继续飞行,穿过层层白云,宋念影却再没有心思去欣赏,她一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想要睡,却一直睡不安稳。
直到一缕淡蓝的光,带着冰凉惬意的舒爽感,拂过她的脸颊。
宋念影刺痛的头才缓解了许多,她沉甸甸的进入了梦境。
梦境之中,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素颜,头发散着,像是一个进入了天堂的小公主一样,好奇地四处看着。
空气中,到处都是她喜欢的甜甜的味道。
这是用糖果做成的世界,不远处,颜楚虞穿着蓝色的衬衫,站在秋千前,深深地看着她。
宋念影微微一笑:“你好久不扯着我入梦了。”
梦中人,永远都是最单纯,不附加任何感情的。
颜楚虞看着她的眼睛,情绪翻滚,“我怕你生我气。”
也只有这样,她才敢这样看着宋念影,说出心里的话。
宋念影勾了勾唇角,她捏着白色的裙角,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秋千上,“若不是你不坦诚,我怎么会生气?你要怎么哄我?”
颜楚虞看着她,为她推动了秋千,“你会原谅我么?”
宋念影的长发被风吹的飘了起来,她认真的想了想,“若是在清醒的时候,我定是会生你的气,却不忍心气太久。”
这样的话,让颜楚虞的心猛地一震,抓着秋千绳子的手紧了紧,“为什么?”
她的心跳悬在半空中。
宋念影看着远处糖果做成的月亮,笑着说:“因为你是楚虞啊。”
她笑的开心,乘风荡着秋千,扭头看着颜楚虞,似宠溺似埋怨:“胆小鬼,我知道,你还是会抹去梦里的记忆对不对?”
……
“圣王,你现在身体太脆弱了,不要随意使用异能。”
顾月池知道自己这样说话有些扫兴,但是身为圣王的随从医生,她不能不提醒。
圣王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虽然没有说话,却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在教我做事儿?
白芝雅看了看低头擦汗的顾月池,又看了看圣王,再去看睡着的姐姐,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儿,大家虽然不说,但是她隐约也猜到了一些。
感情的事儿,就是如此,当局者迷,说不清的。
飞机一路飞行,到了目的地,花百柔已经开着加长跑车过来迎接了。
下了飞机,白芝雅就接到了朗柔怡暴跳如雷的电话,“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不回信息?你要急死我吗?”
因为与她相爱,被狼族不耻,所以白芝雅的身边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族狼来找茬。
朗柔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她绑在身边。
这一次,若不是白芝雅含着泪说要远行,一定不让她跟着,否则会生她的气,永远不回家,朗柔怡才不得不松了手,可她们说好了,要时刻保持联系的。
白芝雅柔声安慰着她,花百柔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压低声音说:“这大嗓门,看你给这臭狗惯的。”
她这样声音大小,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可这些话却一丝不漏地传到了朗柔怡的耳朵里,她不可思议的质问:“你居然和吸血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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