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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被她这番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将手里的桃木剑重重的扔在了桌案上。
一行人搀扶着婉颂到了栖子堂。
待宋孟琮施完针后,就瞧见薛音涵坐在回廊处,眼神木然。
自己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反应。
“你没事吧?”
“没事。”
薛音涵摇摇头,别过脸去,但就是一瞬间,宋孟琮看见了她眼底的忧伤。
“婉颂姨娘会好吗?”
“会的,我定当竭尽全力治好她。”
这一边,婉颂还没醒,另一边胡桐就寻了过来。
也不顾还有旁人在,扯着她就往外拽。
胡桐不要脸,自己要脸,薛音涵想着,即使烂透了,也得埋起来。
宋孟琮知道这是她的娘亲,现下也不好去拦,只能眼怔怔看着把人拉走。
才到墙角处,胡桐的骂声就响了起来,传的整座院子都能听见。
“你这个吃里扒外,丧良心的王八羔子!你那二哥哥才把你接出去几日,你就翅膀硬了?竟管起我来了?怎么?我看你是跟你二哥哥处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告诉你,别妄想做梦了!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的能耐啊!
你给我记着!我要是不好过,你也摘不清甭想好过!现在倒是学会了管天管地?
我看你是有朝一日还想当家做主人呢吧!你记清楚,你不过就是个府里妾所生的庶出女,醒醒吧你!!真是掂不清楚自己这身骨头几两重了!!”
话音刚落,胡桐没等薛音涵还嘴,立马张口再想继续骂时,秦妈妈却从身后走了过来。
“胡姨娘,你这是骂谁呢?!”秦妈妈虽不是薛府的主子,但是老太太身边的近侍,这身份可比胡桐一个姨娘高多了“三小姐是薛府的主子,你是什么?你就是个奴才!从来还没见过主子被奴才欺负的!就你方才的那些话,敢不敢去跟老太太面前说?”
胡桐也就跟薛音涵大呼小叫,在老太太面前别说话,连口气都不敢喘,垂着头,赔笑讨好道——
“秦妈妈,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胡桐莫说我没提醒你,做姨娘就要有做姨娘的本分,别不知天高地厚,能生养的肚子谁没有?再敢放肆,有的是人收拾你!”
“是是,我知道,多谢秦妈妈提点。”
“胡姨娘若是没旁的事且就先回东院儿去吧。”
待胡桐刚走,秦妈妈绷着的脸就松了下来,朝薛音涵宽慰道——
“我晓得,她生了你,你多少有些顾及,但你也要分清楚,你的母亲不是她,是大夫人,别什么都忍让,你是她的主子。”
“多谢秦妈妈,音涵知道了。”
薛音涵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子,这样的一幕被人瞧去,如同刀子割肉,宋孟琮寻了个地方偷偷躲起来,直到她走了,才露出身子。
伫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她睡不着觉,这要换自己,怕也睡不着。
怎么就这么多糟心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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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宴这天,薛府打摆宴席,登门贺喜的人都快要将薛府的门槛踏破了——
从商的有,从政的亦有。
因着瑶妃娘娘圣眷正浓,圣上也御赐了份贺礼,如此恩泽,让薛家更是蓬荜生辉。
但这都仅限于薛晏荣,至于二房连个来敬酒的都没有。
薛晏荣说不喝,还是喝了不少,回来的时候脚下都打软。
撑着脑袋坐在软榻上,眼含笑意的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蒋幼清。
突然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也不说话,光是傻笑。
这人到底喝了多少?得亏方才让婆子将孩子抱走了,不然若耍起酒疯来,还不得把孩子吓哭。
“你要是困了,就去床榻上睡,别缩在这儿。”
“漂亮,真漂亮。”薛晏荣眯着眼睛,凑过脸去。
“少来。”蒋幼清用手挡开,冷淡道:“都是生过孩子的了,比不了小姑娘。”
“谁说的!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小姑娘!”
“是吗?”蒋幼清抿了抿嘴“当铺刘掌柜的女儿年芳十四,方才在宴席里外里的意思,想让你纳了她,我帮你瞧了,长得甚是水灵呢——”
话未说完,人就被薛晏荣带进了怀里,喉咙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吃醋了?”
“才没。”
薛晏荣带人倒在软榻上——
“明儿我就去把刘掌柜开了,往后不管是哪家掌柜给我纳妾,我就把他们统统全开了!有一个开一个,有一双开一对!”
“你撒什么酒疯?你不理不就得了,开人做什么?”
蒋幼清的发尾扫过薛晏荣的鼻尖,挡不住的清香直往立钻,长舒了口气,猛地起身,就将人打横抱起——
“荣二奶奶,咱们起驾喽!”
翌日——
薛晏荣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才睡下。
起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捂了捂脑袋,瞧着身边空了的位置,刚想叫人。
蒋幼清端着醒酒汤就来了“头疼?”
“有点儿。”薛晏荣嗯了声。
蒋幼清脸颊倏地腾起两团红晕,嗔怪的瞥了她一眼,谁叫你胡闹的——
“喝了吧,喝了能好些。”
晌午饭直接在屋子里用,薛晏荣头疼的厉害,也懒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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