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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月霞的头上鼓起好大一个包。
“还不快滚去洗衣服!今儿洗不完,你就甭睡觉了!”
齐若兰的声音就像是地府来的小鬼喽啰,月霞怕再挨打,一刻功夫都不敢耽误的就跑出屋去。
对于她动辄就摔砸东西的性子,薛晏朝都习惯了,哪天要是不砸了,倒是奇了怪。
“你找我,有事?”
齐若兰一改方才的狠戾,转而换上一副勾人的妩媚模样,扯着薛晏朝的衣带,一点一点的拉扯开,白皙的手指忽的就朝要害处抓去。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
薛晏朝哪受的了这个,脸色顿时就变了,推着齐若兰就倒在了软榻上。
事后,薛晏朝半闭着眼睛休息,一副餍足的表情,丝毫想不起来方才的月霞了。
齐若兰则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他的下巴。
“音涵可许了人家?”
“怎的想起问她了?”
“我瞧着她也十六了,京里的女子,这个岁数即便没有出嫁也该订亲才是。”
“她还没呢,估计也该快了。”
齐若兰瞄了眼薛晏朝,眸光里闪过异样“你觉得王大人如何?”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朝廷里还能有哪个王大人,不就兵部的那个嘛。”
薛晏朝猛的睁开眼睛,眸中带着诧异,似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看我做甚?”齐若兰撑起身子,将小衣套在身上。
薛晏朝愕然,半晌后堪堪回神儿——
“你这是说笑吧?王大人可比我爹年纪还大呢!而且他府中早有夫人了。”
“谁有功夫跟你说笑?他夫人身子骨早不行了,估摸着也就撑到年底,若是能在此时送个人过去,等王夫人一死,可不就抬成正室了,就这还是我回娘家的时候,从母亲那里套来的。”
说完撇了眼薛晏朝,哼笑一声“年纪大怕什么,年纪大才会疼人。”
薛晏朝额上顿生出一层寒意,齐若兰瞧在眼里也不在意——
“原本呢,父亲是想让我那个庶出妹妹嫁过去的,可我转念一想,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多少人想巴结都没门路,我若不是嫁了你,才懒得去管,你倒好,竟嫌弃人家年纪大,你可知,若是同他做了儿女亲家,日后能得多少好处吗?千万可别犯傻了。”
齐若兰这番说辞,倒像是个好人在苦口婆心的劝诫。
“这、这不合适吧——”再大也不能大出三十岁去。
薛音涵再怎么不济,也是薛家的女儿,大房二房如何疏离,也总有一层血缘在,到底是要唤自己一声阿兄,薛晏朝想着。
“你瞧你那点出息!能做甚!”齐若兰的指尖重重的戳在薛晏朝的额间,落下个月牙印“再过不久便要乡试,若此事能成,就是不中,王大人也能帮忙,届时我爹爹也可以为你说话,只要有了一官半职在身,你那二哥哥恐就不会这般风光了,还是说你甘愿被你二哥哥一直压着?”
“我当然不愿!”
薛晏朝做梦都想将薛晏荣踩在脚下,这般在科举上下功夫,为的不就是这吗?!
“算你有些骨气!”齐若兰的声音稍有缓和。
“但,你话是这么说,可音涵是大房的人,我们如何能插手?而且即便这事成了,结的也是大房亲家,同我们二房,会不会有些远了?”
“呵——我的傻夫君,你直来自然不行,可若拐着弯,就未必不可了。”
“拐着弯?”
薛晏朝不懂这些妇道人家的弯弯绕,默声沉思半晌,也没想明白齐若兰要如何拐弯,但看她这眉眼灿烂的,似是胸有成竹——
“你,是不是早就盯上音涵了?”
齐若兰抿嘴浅笑,一张灿若桃花的面孔下藏着恶毒无比的食人花,嘴皮一张一合,那般轻松自如,叫人心生寒意。
“你那个妹妹,娇滴滴的跟朵水仙花似的,哪个男子瞧着能不喜欢?成天闷在家里,怪可惜。”
薛晏朝心下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怎么做?你可别太过了,我那二哥哥可不是个善茬儿,若是惹急了他,他、他——”
“他能如何?”齐若兰最见不得这等软骨头的男人,讥讽的嗤了一声“他若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妹子,为何早早不说亲?现下分了家,都搬去了外宅,独扔下一个薛音涵,这算哪门子的疼爱?不过是做表面样子罢了,一个庶女,能有多少位置?平安长大就已经是恩赐了。”
话罢,齐若兰踢开被子,饮了口温茶,余光打量着身后的薛晏朝,心里充满了鄙夷,父亲跟母亲真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居然让自己嫁了这么个没用的废物,饶是薛晏荣还没来呢,他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当’的将茶盏置在桌上,喟叹间带着不虞——
“行了,这事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其余的你不用管,我自会去做,待乡试过后,你就准备当官老爷吧。”
说的这般沉着有底气,薛晏朝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他一向都是家里人安排好铺平路,从未自己真的去摸索过,以前是叶善容,现在是齐若兰。
他习惯了。
三年一度的马球会在塔山月阁举行,但凡在京里能叫出名号的人家,和静县主全都递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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