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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又晕了?!”蒋幼清扯着宋孟琮的衣袖,用力拉扯着“你快再来看看她!”
宋孟琮松了口气,揩去脑门上的汗——
“少奶奶放心吧,二爷没事儿,就是睡着了。”
蒋幼清并不能放心,手指在薛晏荣的鼻息处探去,见呼吸均匀平稳,的确是睡着了。
手肘撑在床沿边,起身的时候竟腿脚打软的站不起来。
“少奶奶慢些。”
宋孟琮见状伸手扶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双晦涩难懂的眼眸。
方才急着救人,许多事情来不及深思,这会儿险情已除,倒是空出了许多时间。
“你——”
“少奶奶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话罢,又补了句——
“您是信我,才让我来的,我心里明白,二爷对我有知遇之恩跟救命之恩,二爷即是这么做,那便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宋某是个知恩图报的,您放心。”
蒋幼清顿了顿,果然——二爷的眼光不会错。
她挑中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多谢。”
“都是我该做的。”
宋孟琮一面开着方子,一面嘱咐道——
“估摸着二爷夜里会发烧,到时用白酒擦擦身子便好。”
“她要不要紧,怎的会突然就晕了?”
“二爷本就体虚,从南县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如此突然晕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给激着了,这病不难治,但要静养,往后切莫要心急,不然落下病根儿就麻烦了。”
话罢宋孟琮就开了一副方子出来——
“虚不受补,得慢慢来,先用这个,等过几日二爷好些了,我再重新开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能瞒住谁,宋孟琮前脚刚走,后脚郑珺清便闻言赶来。
走到榻前,却又受不住的往后退去。
“母亲,小心。”
蒋幼清扶住她的胳膊,将人搀住。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姚十初跟徐聿,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身,一五一十将顺安堂里的发生事情复述出来。
“好啊!好啊!”郑珺清怒极反笑“他们这是要逼死晏荣啊,行!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胳膊一扬,向外一指——
“备车!现在就去北坊街的宅子!一刻都不要待在这吃人的府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秦妈妈也不敢硬往栖子堂里闯,只在院门口张望,瞧了半天也等了半天,里头儿也没个动静儿,眼瞧着天就要黑了,鲁氏那边还等着她去回话呢。
顿时着急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硬着头皮往里去,逮住个洒扫的丫鬟,就问道——
“荣哥儿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二爷早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北坊街的宅院,夫人亲自让人备的马车。”
“糟了!”
顺安堂里鲁氏还想等着薛晏荣好些,再去说说话呢,这下倒好,直接给她来了个人去楼空。
“老夫人,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啊?万一荣哥儿要是不回来的话——”
鲁氏抚着额头——
这回算是真的把人得罪完了。
北坊街的宅子虽不如薛府的大,下人婆子也没有那么齐全,但胜在一个清净。
郑珺清之所以这般决定,一是不愿与那些人同一屋檐,二是想让薛晏荣好好静养,至于那银子,谁弄砸的,谁就去赔吧,毕竟这世上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该收拾烂摊子的。
想要揪住一个不放,断然没有这个道理!
正如宋孟琮所说,一到后半夜,这人果然发起烧来。
棉被裹了两层都还嫌冷。
蒋幼清将白酒倒入掌中,用力在这人的身上来回搓去,手掌发麻发烫都不敢停下。
“少奶奶,要不奴婢替您一会儿?”姚十初怕她也累倒。
“不用了。”蒋幼清摇了摇头,把这人交给谁自己都不放心。
此番折腾,直至天将要明,薛晏荣的热意才退去。
她环着蒋幼清,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光溜溜的身子缩在被窝里,似是怕冷。
“没事儿了,睡吧,我陪着你。”
蒋幼清褪身上的衣物,与她相拥而眠,尽可能把这人融进怀里,鼻尖酸涩难忍——
五月的天儿了,怎的手脚还是这样冰凉。
许是暖意的席卷,薛晏荣终于不哼哼了,侧着脑袋枕在她的脖颈,踏实睡去。
等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眼睛像是被粘住了,用了两下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白皙的脖颈,光洁的锁骨,交缠在一起的四月支。
晃了晃脑门儿,垂下眼去,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醒了?”
蒋幼清一夜未眠,方才刚犯迷糊,这人就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宋孟琮过来,给你瞧瞧。”
话罢,就要撑起了身子,但怀里的人却将她缠的厉害。
“别乱动。”蒋幼清脸颊绯红的摁住这人不老实的手。
薛晏荣不管不顾的在她月匈前蹭了蹭,继而仰头看去——
“眼圈青了,脸也小了,就连——这里都缩水了。”
“你——”蒋幼清突然间就开始挣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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