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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岁杪握住蒋幼清的手,又是一惊“怎么这么凉啊?!”
蒋幼清摇了摇头,抬眸朝岁杪看去——
“你知道,我刚才去见谁了吗?”
“谁?不是荣二爷吗?”
“是荣二爷的母亲。”
“啊?!我的个亲娘哎!”
岁杪的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下来,跟蒋幼清一样,也喝了两大杯的茶水——
“那、那可说了什么?该不是——”不同意吧?
蒋幼清抿了抿嘴——
“我说了什么,我这会儿想不起来了,我光记着她说,你们还没有成亲,就不留我吃晌午饭了。”
岁杪又是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刚还一副吓到慌神儿的模样,这会儿就仰头笑了起来——
“小姐!您吓死我了!这是同意了呀!您、您这还没嫁过去,就先见了未来婆母啊!”
“是啊,还没嫁呢,就先见了。”蒋幼清喃喃道。
随即就见岁杪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撸——
“今日一定的吃好的!我这就去买肉!”
“哎——”蒋幼清赶忙站起身来“再打上二两酒吧。”
岁杪一怔,转而就不住的点头起来——
“是得打点儿酒,咱们要好好高兴高兴!”
说完提起竹编的菜筐,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蒋幼清又呆坐了好一会儿,忽的嘴角就漾开了笑意,不知怎的她竟有些期盼成亲的日子快些到来,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羞赧的垂下头去,这还没喝酒呢,脸就先红上了。
第二日一早,宫里的马车就来薛府接人了——
叶善容闻言就奔着顺安堂去了,明面上是说晏朝读书勤奋,可话里话外的却总能捎带上两句宫里娘娘,措辞词里尽是股子嫉妒的酸劲儿。
“要依儿媳说,还得是大嫂的命好,我瞧着一大早宫里的马车就来了。”
鲁氏还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跑自己这里说些酸话——
“这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能进一次宫了,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那是自然,不过再怎么说,您才是家里的老祖宗啊,大嫂只跟荣哥儿去,未免有些不合适罢。”
“那是她的女儿!她不去看谁去看?难不成我这个祖母还要同她争?再说了宫里规矩多,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懒得动换。”
“母亲说的是,我、我不就是没见过世面嘛,想着那宫里定是不知怎么繁华呢,一时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鲁氏哼了一声,倒也不给叶善容台阶下,只道:“你这眼珠子一天到晚别总扒在这些上面,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夫君,我听秦妈妈说,怀丘前几日食量下降了?”
叶善容脸色一僵,手帕掩着嘴角——
“已经请大夫来瞧过了,没什么事儿,就是季节转变,暂时不适应。”
“大夫瞧过怎么了?大夫瞧过就能不管了?!你是他的发妻,有些事儿,自己要多上心,他在你这儿得不到关怀,自然要去外头找别人,倒时你又要哭闹,何必呢!”
“是是,母亲说的是。”
“行了,快回去罢。”
“是,儿媳这就回去了。”
碰了一鼻子灰儿的叶善容,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一路上嘴里都在骂——
“呸!还不就是看人家有个当娘娘的姐姐嘛!有什么不起的!赶明儿我的朝哥儿考得了状元,定要娶个公主回来!让你再这般势力!”
宫里头儿,郑珺清一见到薛音瑶,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落个不停,薛晏荣在一旁看着也是红了眼眶,这一面见的实在太难。
待说了会儿体己话,又同自己那外孙女亲亲热热的抱了抱,这才说起了正事儿来。
“双亲亡故,那岂不是无父无母?”薛音瑶神色骤然一变。
“她也是朝廷命官之女。”薛晏荣忙道。
“人都死了,挂个虚名顶什么用啊?”
薛音瑶蹙起眉头看向自家弟弟——
“晏荣啊,你是薛家的嫡长孙,咱们这一房又只有你这一个男子,娶媳妇的事情,可是大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你说你娶一个这样的,往后能帮着你什么?”
薛晏荣就猜到自家姐姐会这样说,转而将目光投向自家的母亲。
郑珺清捏着帕子,忽的起身朝薛音瑶欠了欠身子——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呀!”薛音瑶一下就急了。
“我不是个好娘,护不了你跟你弟弟,还总是拖累你们,这婚事你就听娘的话罢——”郑珺清语重心长道:“晏荣是个做生意的商人,不是什么朝廷命官,拣那大门大户的做什么?咱们薛府不缺银子,娘只想要个能有个心疼人的,跟着你弟弟好好过日子,大门大户里的姑娘娇贵,娶回来又仗着娘家势力,到时候再给你弟弟气受,何苦呢。”
“母亲——”薛音瑶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当年进宫的事情,让郑珺清一直自责,这么多年也没有放下,随即便松口道:“只要晏荣喜欢,我这个做姐姐,自然不会拦着。”
“晏荣喜欢,不仅晏荣喜欢,我也喜欢。”郑珺清说着又拉过薛音瑶的手“你是没见过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讨喜,若是你见了一定也会喜欢的,娘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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