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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姚十初瞧着薛晏荣的脸色稍有缓和,便开口问道:“爷,总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您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徐聿也开腔道:“怎么就突然让您娶她呢?您把人家怎么着了啊?”
话音刚落,薛晏荣手里握着的东西就砸了过来——
徐聿连忙往旁边一躲——
“我把她怎么着?!我能把她怎么着!谁知道!哪里来的活土匪!”
“爷、爷!您先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为您着急嘛。”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一边去!”
姚十初推开徐聿,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已经被薛晏荣攥成了一团,小心翼翼的展开,神色有些诧异——
这生辰八字?感情那蒋姑娘才刚及笄啊。
抬眼看了下自家主子,又道:“二爷,您昨晚上说去救人,就是她吧。”
薛晏荣伸手捂着额头,又是一副想躲的模样,却被姚十初摁住了手腕——
“我的爷,您就别捂头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身上穿着的还是我的那套衣裳,这是就怕您不认账呢,您要再什么不说,就真的没办法了,她现下是来找的您,赶明要是找到老太太那去,那可就真的被动了。”
姚十初起先并未多想,大概只觉得是女子落水,被男子所救,无非是因为名声问题,所以今日才闹出了这上门求娶的一幕,——
“好在昨夜的时辰已经很晚了,大过年的定然没几个人会出来瞎逛,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瞧见,只要您好好与她相说,定然不会怎么样的,瞧着也是知书达理的模样。”
“是啊爷,估计昨晚上您救了她,她八成是对您起了倾慕之心,自古美女爱英雄,况且她年岁也不大,倒也正常。”徐聿也在一旁说道。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薛晏荣摇了摇头“眼下怕是怎么说都没用了。”
“怎么不能说开了,您救了她,知恩图报总会的吧。”姚十初又道。
“知恩图报?”
薛晏荣眼前顿时浮出方才蒋幼清要扯自己衣服的模样,哪有一点感激自己的?分明就是威逼利诱!
沉着声音,叹气道——
“晚了。”
姚十初对着徐聿使了使眼色,徐聿立马会意,转身就将外头的下人全都屏退了,关好了房门,随即又折返回来。
“外面没人了。”
薛晏荣抬了抬眼,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下一口——
“她知道了。”
姚十初跟徐聿皆是一怔——
知道什么了?
薛晏荣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案上,头一回儿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
“昨夜,她跳河,我救她,她把衣服拉开了——”
话还没说完,姚十初就猛地到底了口凉气——
“爷!”
薛晏荣满脸的懊恼——
她以为自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承想把自己给拉下水了,这回可好,二十六年的伪装防御,一夜之间就给撕了个片甲不留,若是败在个厉害人手里,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蒋幼清手里——
这般猝不及防,这般意料之外。
“徐聿!”
“爷!”
“去查!给我好好地查!这个活土匪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是!爷!我这就去查!”
待徐聿走后,姚十初瞧着薛晏荣一脸疲惫的模样,出声宽慰道——
“那蒋姑娘瞧着也不像是个什么穷凶极恶的歹人,估计这里头儿该有什么隐情,您先也别急,等徐聿打探清楚回来再说,您先紧着身子,好好养病才是正事儿。”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再说回蒋幼清——
昨夜的河水那样冰冷,饶是薛晏荣都挺不住的生了病,更何况是蒋幼清呢。
只不过,心里有事儿悬着,这才让她一直强撑到了现在——
这不,从薛府一回来,人就病倒了。
祁萍楠本就心里愧疚,这会儿见她病了,不仅去请了南山堂的郎中来,更是端着汤药亲力亲为的照料起来。
“娘——不嫁,我不嫁——”
蒋幼清大概是烧的迷糊了,拉着祁萍楠竟叫起了娘来——
祁萍楠到底也是她唯一的亲人,顿时眼泪就涌了上来,握着蒋幼清的手,不住地摇着头——
可就算这样,她却也没有松口。
事到如今,她已然没有回头路了,外甥女固然是血亲,但自己的女儿更是心头之重,她还没有大义到能将亲生女儿舍弃换的外甥女的地步。
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了眼眶里,狠心的拉开蒋幼清的手——
“岁杪,好好照顾表小姐。”
随后就快步离开了蒋幼清的闺房。
岁杪心疼自家主子,来回的给她换着头上的巾帕,哽咽道——
“小姐,这一家都是狼心狗肺,夫人跟老爷若地下有知,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蒋幼清眼角的清泪滑落,似是也知晓了祁萍楠的无情。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竟飘起雪来了——
徐聿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斗篷上落得全是雪粒子。
简单的拍打拍打,就急忙的进来了。
“二爷!”
“嘘——”
姚十初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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