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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贴了吗?”
元衿摇摇头,“没有。”舜安彦刚想表演她遵守交通法规,就听她说:“贴到我的时候罚单没了,开心得我晚上吃了两碗饭。要是别贴了,我那年驾照分就超了,要去重修了。”
他笑得合不拢嘴。
马上就要到他的目的地了,他示意元衿轻声说话:“前面,你先下来吧。”
元衿讨厌被瞒着,不停问:“什么样?到底怎么了?”
“你别急。”舜安彦领着她走过去,一转弯指向前方,“你看看?”
元衿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倒在路边的树和一把铁锹。
“这是……”
“金桂。”
慎兴永迎了上来,“少爷,都准备好了。”
他前些日子奉自家少爷命令,在杭州城里三圈外三圈地跑了好久,才找到这棵品相好的金桂,本是要替他顺便种了,但舜安彦坚决不肯。
“你先退下,我要弄不了了再叫你。”
“是。”
慎兴永悄悄地瞥了眼公主,感叹自家少爷真是对公主死心塌地。
舜安彦备了把椅子给元衿,让她坐在旁边等一等,自己抄起铁锹,在原地铲土种树。
春风袭来,山间回响,清溪流淌,布谷不停。
世界如此热闹,只元衿安安静静坐着,看舜安彦,不对,是看鄢洵,看他种树。
外婆家门前的金桂很老很老,村里的老人可以说起胡适被砍,也能聊起前清的尼姑庵,可谁也说不出这棵金桂的来历。
她每年泡了一壶茶,在金桂下一坐一天时,隔壁的老奶奶总会和外婆说:“也不知道是谁种了这棵老树,你家囡囡从小喜欢的不得了。”
那时候外婆总笑着说:“我家囡囡梦里都是这棵树,天生带的。”
舜安彦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前世当过兵,后世常习武,但十指从不沾阳春水,家务农活半点没有接触。
他挖动铁锹的动作极其不熟练,几次让金桂倒了下来,急的出了一头的汗,重复了好几遍才把树弄好。
最后树落在坑时,他英俊的脸上已经落了污泥,在元衿眼中有点幼稚和可笑。
“你过来。”元衿朝他招手。
舜安彦走了过来,她从怀里拿出帕子,扔在他怀里,“擦脸,脏了。”
“哦,好。”他抹了抹脸,也擦掉了一点薄汗。
擦完后,举着帕子杵着。
“有话说?”元衿问。
舜安彦笑了下,点头。
“那你说呀。”元衿骄矜地昂起头,“别愣着,快说。”
舜安彦清了清嗓子,“那个,这棵金桂是我种的,就当我在你那时候,陪过你。”
“什么时候?”
“我不懂你的时候,你也不会想起我的时候。”
“鄢少爷,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点肉麻了?”
“额……然后呢?”
“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
不行了不行了,肉麻的我卡死了
第91章
舜安彦在那一瞬间,只觉天地都很空灵,满脑子都只有她的一句“我喜欢”。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元衿支着脑袋,脸颊微微泛红,“喂,你想着招用了多久?”
“就很自然地想起来啊。”
说完,他轻咳了一声——心里唾骂了句自己。
种这棵树是在山里看她上马回去时就想起来的,但刚刚那番说辞却是想了半个月。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且是特别不擅长,这次发挥过后,估计是没下一次了。
“哎,不知道我下次什么时候能看见它。”元衿抬起头仰望着这棵树,“不会真是下辈子了吧?”
“以后常来呗,不会没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我以后争取都办南方的差,北方的不要。”蒙古环境太恶劣了,不适合元衿,还是南方好。
“你想什么呢!”元衿假装怒目而视,但装不过两秒钟别开了眼,嘀咕了句,“烦人,还是笨嘴拙舌时候好。”
舜安彦笑着摇头,随她怎么抱怨都行。
“诶,我问你。”元衿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该回去给皇阿玛办差了?”
舜安彦望天装傻,被元衿踩了一脚。
“别充楞了,快回答啊。”
他长叹气,“是。”他已经摆烂四个月了,前几天慎兴永忙里忙外给他找树的时候被佟国维知道,老爷子深夜把他叫去狠狠训了一顿,让他不要在公主跟前流连往返,把最根本的事抛诸脑后。
可舜安彦不想去的心自从生出来就收不回去了,“不想去,摆烂吧。”
他甚至直接蹲了下来,把仪态风姿都扔了开。
“干什么呀?你可不是这么没上进心的人。”元衿认识的鄢少爷太上进了,一路学霸一路要强,强到烦了他十几年,突然这个人松懈她还怪不适应的。
“没意思。”舜安彦见她不解的表情,认真想了想和她说,“就是没意思了,做了半天都是争权夺利的事,搞不好哪天还要在你的哥哥里站队。”
就这一程南巡,皇子们掐的昏天黑地,水面上是江南群众欣赏大清朝皇家天团手足友爱、欣欣向荣,私底下全是心眼子,连五阿哥那样佛系的人在御前杀出了个第一名——那日康熙奉太后去云林禅寺烧香,他一马当先提前一日从山门前三跪九叩到寺里,为太后祈求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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