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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卫长缨的绢布也绣了一只大蜻蜓,然后绣了几片竹叶,这所绣的内容就比颜如少了许多。虽然同样绣得栩栩如生,可是败在数量上。
两人在相同的时间里,颜如绣的东西多,那自然就是颜如胜了。
几位评判看过后,先是都赞美了一翻,然后准备裁定颜如获胜。
周灿紧张地抓住李傀的手,这下无疑卫长缨要输了,以她的眼光看,也是颜如赢了,两人的刺绣手艺旗鼓相当,但卫长缨的速度比不上颜如。
毕竟刺绣也是要讲速度的,慢慢绣谁都可以绣好,只有越快越好,这才是真正的好,不然一件衣裳就要等上好几年了。
人群中押卫长缨胜的人都垂头丧气,只怪自己太贪心,放着稳赢不押,偏想一赢十,这下输了。
“请慢!”
卫长缨开口了。
“李夫人,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不要耽误宣布获胜。”应红妆得意洋洋,其实卫长缨那个拿针的样子,就不是惯做女红的人。
卫长缨没有睬她,将手中的绢布倒过来,众人看过去,原来绢布倒过来,竟然变成了五六只蜻蜓。
原来这是副正反绣,正着看是一只蜻蜓和四五片竹叶,倒着看是五六只蜻蜓。
瞬时人群中欢呼起来,没想到卫长缨会来这么一手,这种刺绣技艺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比颜如的刺绣要巧妙得多,同是一幅刺绣却能得到两幅刺绣。
应红妆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颜如也不服,道:“纵然李夫人的刺绣精巧,可她绣的内容太少,根本不及我的速度。”
这倒也是。
评审判们也一时不该如何评判,各有各的长处。
忽然卫长缨将绢布反了过来,众人又定晴看去,这面绣的却是一只美丽的青鸾,那青鸾眉眼传神,振翅欲飞。
人群中不断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正看是一副刺绣,倒着看又是另一幅刺绣,没想到反过来却还是不同的刺绣。
所有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刺绣,便连颜如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李星回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妻子太厉害了。
“卫长缨胜。”
毫无疑问,卫长缨技压颜如,颜如的速度再快,也无法敌过卫长缨的巧夺天工。
应红妆瘫软在地,她有言在先,比试输的一方要退出京畿。
“好,我明日便关铺面。”应红妆咬着牙。
“不用,也不必关,你继续开铺。”
“为什么?”应红妆吃惊,她原以为自己输了,卫长缨一定会乘胜追击逼迫自己离开京畿。
卫长缨一笑,她从没想过要把应红妆赶走,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出自己“织襕”的名头罢了,就算把应红妆赶走,将来也会出现其他更好的绣娘。
“不为什么,我不介意你在京畿。”
应红妆咬牙不语,卫长缨不介意她留在京畿,不就是认为既使她在,也影响不到卫长缨的生意。
这时檀冲大声道:“我家主人有言在先,卫长缨胜,这赢的钱就请大家饮酒,现在大家去饮酒。”
周灿推着李傀,示意他也拿赢钱请人饮酒,可是李傀又怎么能抢昭元帝的风头。“小灿儿,这可不行,陛下请人饮酒,我再请岂不是抢陛下风头,咱们就拿了钱在李夫人那里给你预定一条披帛。”
“那好吧!”
当天,卫长缨的“织襕”几乎被挤塌门槛,大家都争着预定,但绣娘有限,接不了太多的单,大家就开始疯抢柜面上的布匹,一个时辰内就将所有布匹一扫而空。
晚间在长安侯府摆宴,昭元帝、檀冲、李傀、周灿、安平侯夫妇、永宁侯夫妇皆去做客,君臣欢聚一堂。
小珠开心坏了,昭元帝几次光临长安侯府,那自然是对李星回的器重。
因众人每日皆吃中原饮食,更想尝北狄风味,李星回便令下人将那大块的牛肉和羊肉煮熟了端上来,又煮好了马奶酒。
“李星回,听说前些时日朱律与王琅琊去了你的草场,朕一生还未住过穹庐,围着篝火跳舞,你给个日子,让朕也去开开眼界。”
“由陛下定日子。”李星回笑道。
“那就后日吧,朕已经心急难耐,在草地上骑马纵横,吃着烤羊,大碗饮酒。”昭元帝抚摸着下颌的胡须,与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令他能想起自己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明明他比这些年轻人都大二十来岁,但感觉就像平辈一样。
“太好了,我还没见过草场,连马都未骑过。”周灿兴奋得满脸放光,托卫长缨的福,她今日还见到了昭元帝,并与昭元帝一起进餐。
“周阿姊,你便让河溯王教你骑马。”卫长缨十分感激周灿,也深为自己以前介意周灿的外室身份感到歉意。
李傀有些为为难,他就担心会被自己的正妻发现,虽然正妻许他在外面养外室,但若是太招摇,那正妻也容不得他了。
“大王,你教我骑马。”周灿喜孜孜。
“嗯好好。”李傀只得应下来。
酒足饭饱后已是戌时后,众人告辞离去。
卫长缨也累得不行,便先沐浴后躺在榻上睡去,半梦半醒间李星回上来了。
他摇醒了卫长缨,笑道:“长缨,我洗干净了。”
“那就睡吧。”卫长缨迷迷糊糊,没有将李星回的话往深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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