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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的胜利不算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才能笑得最好。
王甄调整心态之后,就不再为张棠名次超过他而愤怒不平,影响自己的考试心态了。
很快迎来了院试,院试要去府城参加,一路上的花费不菲,王家拿不出这一笔赶考银子,几乎要卖田地的时候,梨花村的村民们主动凑钱给王甄当路费。
王甄看着那几个铜板几个铜板凑起来的散碎路费,他心里没有产生什么感动,反而嫌弃铜板碎银不便于携带,对王甄爹抱怨道:“爹,你怎么也不帮我把这钱换成银块?这么多铜板我怎么带着上路?”
王甄爹憨憨一笑,道:“爹没想到,爹马上就去帮你换。”
现在王家地位最高的不是王老头和王老太,而是王甄这个童生了,王家人对王甄这个读书人的话奉若真理,处处以他为先。
只是王甄并不觉得有多么感动,还只嫌王家捧得不够好,帮得不够多。
王甄带着村民们凑出来的路费去府城参加院试。
这一次他的院试名次略提升了一点,排在第十名。
虽然名次依旧不如他的意,但好歹是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傍身。
只是他心里却生不出多少喜悦,因为张棠又考中了案首,成了小三元秀才,备受瞩目和追捧,如众星捧月一般,被杨氏私塾的其他学生围在中间。
参加院试的考生是来自州府各地的,这一次杨氏私塾是出了大名了,起码在这一州府之地,几乎没有读书人不知道青阳县杨氏私塾的名声。
因为这一次院试,杨氏私塾的学生虽然没能像县试那般占据前二十名,但也是个个上榜。
一个私塾的所有学生都考中了秀才,其中还有一个小三元,这岂能不引人震惊?
尤其是那些落榜考生,纷纷打听青阳县杨氏私塾的入学要求,他们也想在杨氏私塾求学,可以说杨氏私塾已经代表着秀才功名——入学杨氏私塾就等于考中秀才功名。
当人们打听到杨氏私塾的教书先生是来自京城的三品大员、曾经的状元郎辞官归隐,更是对杨氏私塾趋之若鹜了。
“小石头,我是爹爹啊,认不认识爹爹?”安桦在家里逗弄小儿子杨岩的时候,管家忽然在门外大声报喜:“老爷,大喜,大喜啊。张棠少爷高中案首,如今已是小三元秀才了!”
安桦听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错。”没有辜负他的教导。
张棠还没从府城回来,张家的厚礼就送到了杨府上,张夫人还托送礼的张管家带话:“我家老爷和大少爷都陪二少爷去府城参加院试了,至今还未归来,夫人不便上门拜访,还请杨先生见谅。待老爷和少爷回来,便会亲自登门道谢。”
张夫人可不会等到张父他们从府城回来才送谢礼到杨府,在一收到喜讯,她立马就派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
若非杨李氏刚刚生产,还在坐月子,不便接待客人,张夫人都准备自己亲自上门拜访杨李氏的。
张家送了礼之后,紧跟着其他学生的家长都纷纷携礼登门道谢,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杨先生的精心教导,他们的儿子不可能考得中秀才。
登门拜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安桦觉得烦了,决定闭门谢客,等他那些学生们回来了再说。
不过有些人他也不得不见。
青阳县县令也亲自登门来拜访他了。
安桦现在还得在人家辖区里生活,也不好不给面子,便见了他。
青阳县县令是来致谢的,因为青阳县一向是个教育贫瘠之地,很少出人才,好多年出不了一个秀才。而今年却一次性考中了二十多个秀才,这简直是给他送政绩的。
青阳县县令凭着这份政绩,完全可以高升了,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背后又没什么背景靠山,想升官太难了,安桦培养出二十多个秀才,就是给了他升官的机缘,他岂能不谢?
安桦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事,只是把青阳县县令送来的礼物给收了下来,让其安心。反正他现在又不是官身,算不上受贿。
待去府城参加院试的考生们都回来了,杨氏私塾的声望在青阳县彻底爆发到一个顶点,几乎每天都有无数家长带着孩子来求安桦收下他们的孩子,一年十两银子的束脩都被一些有钱人炒到了数百上千两银子了。
安桦不厌其烦,直接派人去找青阳县县令要了一些官差人手,把人都给挡了回去。
清净下来之后,他才有心思去见自己的学生们。
私塾里,这些已经是秀才的学生们依旧端端正正的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跟参加科举考试之前相比,区别就是现在更意气风发更加自信了一些。
但他们看向安桦的目光,依旧是尊敬且灼热的。
安桦道:“你们都考中了秀才,先生我也很为你们感到高兴。但秀才只是科举之路的起始点,难道你们就甘心止步于此吗?”
学生们齐声喊道:“不甘心!”
安桦面露微笑,道:“很好,既然不甘心,那么就放下之前的荣光,现在心思回归到学习上来,为三年之后的乡试做好准备,争取一次考中举人。”
所有学生们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举人?他们也能考中举人?
中举是无数读书人的梦想,然而中举太难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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