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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桦提笔蘸墨,在画纸上动笔作画。
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发出声响打扰了太子作画。
安桦神情专注,良久后,他才停下笔,将画笔放在笔架上。
在晾干了墨迹和颜料后,安桦对德齐示意了一下。
德齐就捧着这幅画送到了陈婉怡的面前。
坐在陈婉怡身旁的陈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瞟了过来,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
只见画纸上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而宴席这边众人也是入了画中,但除了端坐在席上的端庄秀美少女之外,其他人都是呈现出虚幻之相,唯有美丽的端庄少女姿容优雅,眉眼带笑,与缤纷花色相映成美景,其他一切全是背景板。
但凡看了这幅画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作画之人,在众人之中一眼就只看得到这个他眼中最美的少女,其他人都虚化成了背景,就连姹紫嫣红的花草也成了衬托少女的背景。
陈母脸上不知不觉的就露出了笑容。
女儿还未嫁入东宫,就得到太子殿下如此看重,看来可以放心一些了。
陈婉怡脸上红晕更甚,她连忙将此画卷起放入画筒里收藏好,起身朝安桦盈盈一拜:“臣女多谢太子殿下赠画。”
她本该说“多谢太子殿下赐画”的,可莫名就是不想把这份赠画心意说得如普通赏赐一般,便临到嘴边改了口。
安桦笑道:“陈小姐不必多礼。”
在宴席之后,就是让宾客们自由赏花了。
那些有了婚约的未婚男女就相约着去散步了。
男客女客三两相聚时,也悄悄往自己心仪之人身边靠近,假装意外相遇的含蓄搭讪。
安桦打发走长公主府上的下人,就带着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太监和侍卫,他与陈婉怡并肩走在花园的小道上,其他人都远远跟在后面,不敢上前打扰两人。
安桦见陈婉怡害羞不说话,便主动提起话题:“陈小姐平时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陈婉怡答道:“臣女平日里读些书,作画写诗填词,陪姐妹们玩乐,弹弹琴,还要帮母亲管家。”
像陈婉怡这样的贵女,培养起来可不是往‘女子无才便是德’方向培养的,琴棋书画不说精通,起码也要略懂。
不然以后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去当正妻,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如何培养夫妻感情,诞下拥有双方家族血脉的孩子,维持两家的联姻?
所以贵女主要是培养学识才华和管家交际能力,像女红等不重要的技能,都是次要的,会不会都不打紧。毕竟谁会让当家主母天天刺绣做衣服的?
安桦打开了话题之后,陈婉怡的话就稍微多了起来。
两人逐渐聊了起来,渐入佳境。
他隐约含蓄的跟陈婉怡透露了一下他很羡慕父皇与母后曾经唯有彼此的相爱,所以他拒绝了父皇送给他通晓人事的宫女,希望能与她白头偕老。
陈婉怡是个聪明的女子,听出了安桦隐晦表达的意思,怦然心动。
本来她该守好自己的真心,端庄贤惠大度的为丈夫纳妾,做一个合格贤惠的正妻,打理好东宫后宅,照顾好他的爱妾庶子庶女。
但堂堂太子愿意许诺她一生只有彼此,她是不是也该博一把,相信他一次?
皇帝能在先皇后在世时待她始终如一,不曾变心,她是不是也能得到先皇后那样的真心?
宜华长公主的赏花宴结束之后,安桦就与陈婉怡分开了。
他在与宜华长公主辞别时,宜华长公主心中遗憾极了。
本来这次她是想趁机把自己女儿田祺推出去让太子注意到的,结果太子的目光只落在陈婉怡身上,压根没注意过田祺。
宜华长公主只好暂时放弃从安桦这边下手,琢磨着等日后太子妃入了东宫,皇帝给太子选侧妃时,她再去求皇帝给自己女儿一个侧妃之位。
安桦回了皇宫。
还没来得及回东宫,就被皇帝早早派来等他的人叫去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放下朱笔,看向安桦,笑吟吟的招手道:“过来父皇这里坐。”
安桦坐了过去。
皇帝问他:“今日去你宜华姑母的赏花宴上,可是见了陈家那姑娘?”
安桦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直接答道:“父皇,儿臣见到了陈小姐,陈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很适合太子妃之位。”
皇帝见他确实对陈婉怡很满意,拍了拍他的手臂,感慨道:“你马上就要成婚了,成婚后你就是个成家立业的大人了,将来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父皇也老了。父皇希望你能与你的太子妃过得和美,一生幸福安康。”
皇帝现在已经感觉到了精力不济,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最了解的,时间渐渐的紧迫了起来。
安桦也看到了皇帝流逝得越来越快的生命力,他说道:“父皇,你会长命百岁,会看到你孙儿出生,你还要像教导儿臣一样教导你的孙子呢。”
皇帝听了,心中很高兴,虽然其他人说好话都会说他万寿无疆,安桦只祝他长命百岁,可他清楚,长命百岁才是真心的祝福,而不是拍马屁。
“哈哈,你小子还惦记着让父皇给你教儿子,真是想得美!谁的儿子谁自己教去,朕才不管呢!”
在笑过之后,皇帝心底那点怅然也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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