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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白着一张小脸,倚着床头给自己揉着胃。
方才又吃了什么?
云江离慢悠悠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瞧着不长记性的少年。
燕穆宁一副蔫嗒嗒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掀了掀眼皮。
他这会儿没有力气跟云江离吵架,只能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云江离接收到一记软绵绵的眼刀,立刻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我瞧瞧。
说着捏起小王爷的手腕探了探,又伸手轻轻的触了几下他不舒服的胃部。
你啊,贪嘴了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云江离温热的掌心隔着柔软的衣衫,不轻不重的力道揉着小王爷的胃。
小王爷不乐意了,本就难受的紧,还被数落,委屈巴巴的红了眼眶。
心里骂骂咧咧:怪谁!我这么难受都是怪谁!
不要你管,你走。
小王爷扒拉着大美人的手,开始闹脾气。
云江离任由他扑腾了几下,直接一伸手将人兜着抱进了自己怀里:别瞎折腾,老实待着。
小王爷耳朵尖都红了,他人坐在大美人腿上,背后靠着的是大美人紧实的胸膛,大美人的手还在自己的胃上揉着
小王爷扑腾不动了,胸口下那颗不太争气的心脏似是在横冲直撞,震得他耳膜都跟着一同嗡嗡响。
慌乱的小王爷,颤着眼睫,口不择言的吭哧道:谁、谁允许你对本王如此放肆你、你
云江离听着一贯口齿伶俐的少年磕磕巴巴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小王爷瞬间在大美人的怀里僵成了一根棒槌。
大美人低声笑时,紧贴着自己后背的胸膛微微的震动,震的他脊背一阵阵的发麻。笑着时带起的气息,还轻轻扫过了他的耳尖
小王爷觉得自己有点晕,似是喝醉了酒一般,手软脚软,整个人都快冒烟了,却不想离开这个温热到有些烫人的怀抱。
小王爷,你耳朵好红。
云江离拨了拨少年凌乱的长发,露出一只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可爱的让他移不开目光。
燕穆宁觉得自己身后这人,像是个妖精,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蛊惑着自己。
他忽然就想到了在津州时的那一夜,这人也曾如现在一样,从背后拥着自己,用这样深情微哑的嗓音低声细语。
忆起那夜,小王爷更羞耻了,他没什么气势的倔强着开口:你、你休得对本王无理,哼,本王还没有、还没有原谅你呢!
好。
云江离温声哄着,不敢对小王爷无理,只为了帮小王爷缓解这贪吃的难过,可好?
你往后晚上若再饿了,派个人去与我说一声,我做些清淡的给你吃,莫要再这么晚时吃些难消化的东西了。
燕穆宁听着他好声好气的哄自己,又想起在津州时日日吃着他做的饭菜,朝夕相处的那段时日。
不由的酸了鼻尖、红了眼眶,小声嘀咕着: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啊,不是我要吃,是你崽要吃的!
云江离听着少年这话,胸口一阵暖流划过
虽早已知晓少年揣着自己的崽,可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最深处的软肉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把,酸、痒、麻过后,最后只余下甜。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两日都没有停,等到第三日时,原本瞧着都要放晴了,却在午后突然阴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将京城变成了白色。
安亲王府上静静的,天冷的厉害,大家都躲在屋里暖和着。
午时方过,燕穆宁正趴在暖阁的窗子边,探着脑袋瞧小九和阿骁在院子里玩雪,心里痒痒的不得了。
可他今年许是因受了次重伤的缘故,格外的怕冷,云江离也不许他出去,生怕他冻着再染了风寒。
小七,过来,准备行针了。
云江离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将那个快把自己贴在窗子上少年拎下来。
第一针还未扎下,尘墨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殿下,翊亲王过来了,小厮来报,估摸着马上就要到府门口了。
燕穆宁刚褪去外袍,听闻拢了拢衣襟吩咐尘墨:引他去前厅,我这就来。
说罢又垂眸思索片刻:少堂主就不必跟着去了。
云江离点点头。
小九,去取我那件月白色的外袍来。他转头唤人。
近些时日有云江离每日精心调理着,燕穆宁气色比先前好了些,虽拢共没长几两肉,可这小肚子似乎是长了点。
明知衣裳宽松,不可能瞧的出端倪,可他就是不放心,总觉得要再谨慎些,便吩咐小九去取了那件腰间有复杂纹样的外袍。
三哥。
燕穆宁领着人进了前厅,看见翊亲王已经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饮着茶了。
二人的随侍互相给两位王爷行了礼,燕穆宁解开氅衣递给一旁立着的十一。
下这么大的雪,三哥怎么今日过来了?
燕穆宁面上挂着笑,一副完全不知此前正是这三哥要杀自己的天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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